第33章 擦肩而過
想要調取整艘船的監控，只有船長有這個許可權，沈永晝迅速鉗制住了船長，指尖貼在船長的脖頸處。
可憐的船長明顯被這個不速之客嚇了一跳，他透著一點反光看見了挾持他的人的模樣，是他的船員，但那雙閃著惡意的眸子可不是他熟悉的下屬。
他嚥了咽口水，顫抖著問，“我能先把飛船調成自動駕駛嗎？”
經常在偏遠星球之間航行，他也知道這一片地區並不太平，被星盜打劫什麼的也習以為常，在得到沈永晝的允許後，他還在顫抖的手熟練地把飛船調成自動駕駛模式，認命地將雙手舉過頭頂表示自己的無害。
這一帶都是窮苦的邊緣人，沒人在意他們的死活，也沒人想管窮人的事情，就算船長報警，恐怕也得不到什麼回應。
他早就習慣各種星盜的勒索搶劫，好在大部分的星盜都只要錢不要命，船長也就坦然接受了。
沈永晝的聲音也做了處理，他的聲音虛幻沙啞，“我要今天一整天餐廳的監控。”
船長雖然訝異，但脖頸處越發熾熱的感覺讓他選擇閉嘴，他將今天的監控調出，接過沈永晝遞來的儲存卡，將監控全都複制到了儲存卡中。
“還有什麼要求嗎？”船長戰戰兢兢地問。
沈永晝劈手奪回了儲存卡，在船長驚魂未定的眼神中離開了船長室，被留下的船長好半天才回過神，不敢相信他就這麼應付過去了個惡徒。
他心情複雜地解除了飛船的自動駕駛，選擇將這戲劇化的事件忘記。
沈永晝找回了那個藏著的角落，把船員的衣服扔到他的身上，穿好自己的衣服再次回到了船艙中，此刻他的容貌變回了剛開始的樣子，坐在不起眼的角落，只不過他再不像剛上船時那麼不引人注目了，時不時就有窺探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暗暗地打量。
沈永晝開啟儲存卡，將裡面複製的監控開啟，鎖定了那抹血漬出現的地方，開始逐幀觀看。
這艘飛船很老舊，各種設施也都是淘汰已久的東西，連監控這種最基礎的東西也用的最次等的貨，沈永晝剛開啟就被那模糊的畫風弄得眉頭緊皺，他忍著這糟糕的畫質，盯著那一塊地方拉動進度。
這艘船今天接待的人很多，在沈永晝這一批乘客上船之前還接待了四五批去往各個地方的旅客，飛船在各個中轉站飛來飛去，出現蜂鳥血跡地地方也被無數人路過，沈永晝認真分辨每一個走過的人，長時間的精神集中讓他很快感到疲憊，好在他的身體被改造提升，經得住這樣高強度地集中。
時間越來越接近沈永晝上船的時候，可他一點蜂鳥的線索都沒找到，沈永晝越來越煩躁，直到他看見一個人走到了那個位置。
那是一個頭發蓬鬆，穿著樸素的少年，身形挺拔，比例極好，他慢慢走到那個位置，他散漫地看著窗外的景色，骨節分明的手託著他的下巴，看上去靜謐美好。
可惜從監控的視角只能看到他的背影，可就是這一個背影，讓沈永晝心口的思念傾瀉而出。
那是他飛走了的小鳥，他的良藥……
沈永晝不知道蜂鳥的外貌，名字，他的一切都像一個謎團，蜂鳥抗拒他的靠近，也拒絕他的瞭解，曾經高傲的沈永晝也不願低下頭顱，去了解一個囚徒。
可早在不知不覺中，沈永晝已經把蜂鳥的每一處細節都刻入腦海，所以在這少年出現的一瞬間，渾身的細胞都在叫囂，就是他！就是他！
沈永晝呼吸急促，把監控放慢，少年依然在看著窗外的風景，與他同行的人遞給他一個水果和一把刀，似乎是想讓他削了吃，少年也乖乖接過，不緊不慢地削了起來。
可沈永晝看得出，少年還陷入在某種思緒中，他的手腕一下輕一下重的，視線也沒落在手中的水果，沒一會，意外就發生了，鋒利的刀刃劃傷了他的手指，一滴鮮血落在了那隱蔽的角落，少年也被這意外驚擾，他忙不疊把手指含入口中，吮吸走滲出的血液。
一切的因果都串聯到了一起，沈永晝的胸口起起伏伏，劇烈的心跳震動著他的耳膜，整個世界安靜了下來，時間就在少年的身上靜止，沈永晝盯著他，看他安慰著身邊的人，看他繼續百無聊賴地看著窗戶，看他慢慢起身離開。
沈永晝迫不及待地從其他監控中尋找他的身影，但這艘船實在是太破太爛了，裝監控的地方都少的可憐，沈永晝只在最後門口看到了少年的背影，他帶著行李下了船，在消失的前一刻，他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他停在了沈永晝能看到的最後一點畫面裡，微微側頭，但隨後又堅定地離開，融入進在了人來人往的港口。
似乎有天意一般，沈永晝沒有看到一幀那人的面貌，在少年消失後，沈永晝茫然地看向離開的港口，時間在這一瞬間瘋狂流逝，他像是被丟下的孩子，茫然無措地站在原地，眼睜睜看著他越走越遠，想伸手去抓，最後只是撲個空。
他們，又一次錯過了。
沈永晝的手狠狠捶打在牆上，金屬質的牆壁肉眼可見有一個凹陷，把他周圍的人都嚇了個激靈，特別是幾個孩子，他們不約而同地往後靠了靠，用驚恐的眼神看著沈永晝。
沈永晝毫不在意周圍人的視線，他的眼睛因為憤怒與懊悔而發紅，宛如一隻陷入絕境的困獸。
蜂鳥……
他只差那麼一點就可以找到他了！
沈永晝迅速通知了下屬，要他們立刻調查這一艘飛船今天搭載的所有旅客的資訊，他深吸一口氣，喉頭微動，疲憊感如潮水般湧上心頭，偽裝下的眸子瀲灩如湖水，盛滿了心碎。
愛讓他軟弱可欺，患得患失。
“嘿，兄弟。”一個男人大著膽子靠近了沈永晝，在看到他發紅的眼睛時被嚇的嚥了口口水，但還是繼續說著，“你好像有什麼煩惱？”
沈永晝面無表情地看著這個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男人，穿著一身洗到發白的大衣，他察覺到了沈永晝的注視，尷尬地抓了抓頭發。
“我叫衛學博，”男人遞過去一張名片，“我在洛海星做私家偵探生意，或許我能幫您，解決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