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淡淡開口:“喬先生,老宅不是你們喬家人撒潑的地方。”
他看似恭敬,實則帶著威脅。
喬父臉色難看:“你們藺家是要跟喬家翻臉?”
“是舅舅你先說的,我可沒這個意思。”藺元洲微微一笑,沖站在一旁的保鏢打了個手勢,語調稀鬆平常:“把人好好送回喬家,順便替我問候外公。”
“是。”
喬父被保鏢強硬地拉出去,瞠目欲裂地瞪著藺元洲“你敢這麼對我,我可是你舅舅——”
喬家夫婦罵罵咧咧得厲害,隔得很遠還能聽見。
藺老爺子摒退了大廳裡的傭人。
他在外不多開口,也不會允許別人來鬧騰,但人現在已經走了,他開口:“藺家和喬家同根而生,你把喬硯妮送進去,等於在打我和你外公的臉。”
老爺子年過七十,仍然精神矍鑠,他很不滿藺元洲的行事作風,若再早幾年,此刻藺元洲就應該跪在祠堂反省。
然而現在的藺元洲,已經不是他能拿捏住的了。
藺老爺子退而求其次,沉聲道:“不管這回的事是不是跟溫家那個養女有關,你都要記住,你是藺家的人,我把公司和家族交到你手上,不是讓你任性妄為隨意所欲的。跟那個女孩斷了,這件事到此為止。”
“到此為止?”藺元洲托腮輕笑:“爺爺,下一步是不是還要我把喬硯妮完好無損地送回喬家?”
他漫不經心的態度惹怒了老爺子,藺老爺子怒道:“這是你應該做的!”
大廳的水晶吊燈高高懸掛,將整個空間照得亮堂無比,爺孫倆各自坐在沙發兩端,兩代掌權人對峙。
藺元洲收斂起不正經,眉骨下壓看向藺老爺子,深邃俊美的皮囊下盡是新一任上位者的張狂冷酷:“有件事您得清楚,我不是用來支撐家族的工具。恰恰相反,如果沒有我,藺家應該走不到今天的位置。從前那套長老制已經行不通了,膽敢攔在我面前的人,我不介意祠堂裡多一張牌位。”
“放肆!”老爺子噌地站起來:“你到底有沒有把我和藺家的其他長輩放在眼裡!!”
“當然……沒有。”藺元洲平靜抬眼:“您和叔公們不肯放權,那就只能我親自來拿,不過是各憑本事。爺爺,別總是一副施捨的表情,您很清楚,當初如果不是我接手,不出十年,藺家就會在江城銷聲匿跡。以為靠著和喬家綁在一起就能走得長遠了?”
他悠悠道:“可笑。”
“你………”老爺子氣得胸口劇烈起伏,他舉起柺杖:“我打死你——”
管家眼疾手快攔在中間:“消消氣老先生,身體要緊!!”
“我看他是想反了天了!”藺老爺子臉色發紫,他喘了好幾口才把氣喘勻,枯樹皮一樣的手顫顫巍巍指著藺元洲:“你今天弄出這些事都是為了那個女人?她究竟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
“迷魂湯談不上,我只是不喜歡有人對我指手畫腳。”藺元洲起身,笑得淡然涼薄:“爺爺您要是無聊,不如也去鄉下買片園子種種菜,頤養天年才是正經事。”
他說完,轉身向外走去。
老爺子氣得差點沒噴出一口老血,手裡的柺杖攛了出去,實打實砸中藺元洲的後背,又咣啷沉沉掉在地上。
“豎子咳咳咳……”
管家連忙扶好老爺子,擦了把額頭上並不存在的冷汗。
藺家早就出了問題,這位新上任的家主大權獨攬,已經惹得家族老人不快,私下裡怒罵他自私自利,權欲燻心,老一派和新一派的爭鬥從來沒停,現在更是到了白熱化階段。
藺元洲後背捱了一悶棍,這柺杖可不輕,難為老爺子還能舉得動扔出來,可見是真惱恨。
他嘴角漾起一抹冷笑,邊往外走邊沖一旁的傭人交代:“照顧好老爺子。”
傭人不敢抬頭,謹小慎微地回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