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最重要的,確實是以什麼名號統治北越,行什麼制度,以及跟清朝的戰爭如何善後。
按照北越人的想法,與清朝的戰爭肯定是打不下去的,他們也不想打。
其實葉開也不想打,現在趕緊發展工業化才是正道理,滿清又不會自己長腳跑了,他們也不會突然搞什麼明治維新,不足為慮!
所以現在沒必要現在急著進攻滿清,積蓄力量,穩定在南洋四州的統治,將蘭芳國納入自己的體系中。
乃至趁著英國人還沒來,佔據整個加里曼丹島,最後一統越南,才是最重要的。
滿清這邊,應該是外交和吸血為主,一面透過走私傾銷工業品摧毀傳統的男耕女織,一面資助馬上就要爆發起義白蓮教徒搞亂滿清的統治。
這兩手下去,一定可以讓滿清感受到切骨之痛的,等到中土大亂,才是葉開北上的最佳時期。
葉開心中琢磨的時候,吳時壬則得意的捋了捋頜下的幾縷山羊鬍子。
葉開的姿態讓他極為滿意,這才是明君對名臣該有的態度嘛,阮惠那種表情陰狠的呼來喝去,真賊寇也!
“郡公之爵位,來自廣南阮氏,雖說阮氏也是百年世家,郡公更是阮氏之婿,但北圻之地歷來不屬於阮家,再用這平順郡公就不合適了!
我大南不似天朝常以開國之君的封地命名新朝,乃是以開國之君的之姓氏做新朝之名。
郡公之葉姓,出自楚國王族羋姓,乃是五帝之一顓頊的後人,當可以葉為號,稱葉朝,郡公又是大明紹武天子之血脈,行大明舊制可也!”
葉開點了點頭,“達軒先生,某有一個想法,不知道諸位高賢以為如何?”
“郡公請講!”屋子裡站著的武文勇、阮文訓、潘啟德、黃馮義、黃馮信、吳時壬。
以及他父親吳時仕都拱手彎腰施禮,很滿意葉開目前對他們的態度。
“阮惠無禮,逼迫黎朝天子,又招來了北朝大兵,如今雖然北朝大兵於富良江畔死傷無數,威脅暫去,但這個仇就結的更大了,北朝乾隆皇帝必然不會幹休。
雖然我等如今驅逐阮惠,但北朝會不會將我們與阮惠區分開來,還是未知!
如果處置不當,引起戰事延綿,那就不好了,諸位不似阮惠那等南圻人呢,北圻乃是我們家鄉,戰火延綿,吃虧的是咱們啊!”
葉開的話說完,屋中的北圻越人都是一面心有慼慼焉的點頭贊同。
這就是他們厭惡阮惠的第二個原因,阮惠跑來搞風搞雨,一旦事有不諧,他拍拍屁股就跑到南圻去了,吃虧的終究是在座的北圻人。
“我今思之,黎朝天子跟隨北朝孫總督慌忙逃遁,如果北朝仍舊以昭統天子為大南國王,那就不好辦了!”
“郡公,我大南之事,當由我們自己說了算,黎維祁卑躬屈膝於北朝總督,黎家又早就失了權柄,末將等只認郡公,認不得什麼昭統帝!”
武文勇站出來大聲的說道,其他幾個文臣武將也趕緊大聲的表著忠心。
葉開揮了揮手,“我當然知道諸位的忠心,但要是因為此事惹起兵災,總是不妙!
我有一個想法,不如我上書一封,舍了這個安南國王,請封一個交趾郡王,諸位以為如何?”
“啊!”屋子中一票越南人立馬就炸了鍋。
“郡公,萬萬不可啊!我大南自唐末五代,就不屬於中土管轄了,這交趾乃是漢唐舊稱,交趾郡王無異於內附,此乃自降身份,何以服天下之民啊!”
“是啊!郡公,莫登庸前車不遠,定要鑑之啊!北朝大兵到來,我等一起抗敵就是,萬不可自降身份!”
葉開一點也不意外,他當然知道這些越南人會反對,這些傢伙,雖然自稱漢人,但早已分家幾百年了,生怕北邊的大哥來吃了本該他們的好處。
正要繼續說服這些傢伙的時候,門外一個帶著船形帽的少年近衛連滾帶爬的跑了進來。
“總長,大事不妙,昭統王和大清的孫總督,被諒江的山賊給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