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通三十年,東虞國的皇宮,每個人都有點慌亂的匆忙,不過還是充滿了朝氣。經過了一場腥風血雨,草木也有了生機。一切都開始恢復了,這場兵變來的突然,發了個措手不及,好在太子殿下驍勇善戰,足智多謀,很快就平息了此次兵變。
“這事總算是解決了。父皇那終於有個交代了。父皇那可有什麼話傳過來。”月玄逸深深舒了口氣,剛從戰場下來,還沾染著戰役的血腥味,前幾日軍隊的叛變,作為太子,這些平叛的事必須要做,這段時間讓他精疲力竭,手不禁撫了撫額頭,還好這事結束了。
“這次是殿下英明,還有隆恩浩蕩,才化了此劫。”秦昊天平靜的說著討喜的話。“方才陛下巳經安排了慶功宴,正準備著。殿下先回去換身衣服。此事殿下立了大功,殿下定是是主角。”
“父皇英明罷了,這次還是多虧殤兒。沒有她的計策,恐怕還要折騰多日。到時候又多幾次惡戰。”月玄逸想到離殤,不禁面帶笑容。加快腳步,趕向東宮。他聽手下說離殤剛去了城樓,不過又突然匆匆離去,不知她現在如何。心中總有一絲不安。“這次她幫了忙,也許父皇會善待她一些。”月玄逸想起兩人冰火不容的關係,不禁有些無奈。“父皇,哎,人世間情為何物。”
“慎言。”秦昊天提醒道。
月玄逸沒有再說什麼。
東宮。
“我要離開,我要離開這個地方,離開這個世間,離開……玄逸哥哥,對不起,來世願我做你真正的妹妹。”地上一片殘碎,離殤狼狽的坐在地上,眼神空洞,手腕被碎片割傷,鮮血似乎有了生命,拼命想離開這絕望的氣息。離殤痴痴的笑著,好像在嘲笑著什麼。她真是該死。父皇說的沒錯,她是個不祥之人,不祥,落寞的神情佈滿了離殤精緻的臉,突然很安靜的看著血汩汩的流出,或許一開始,她就不應該出現在這世上,或許,她的到來只是一場悲劇,是啊,一場悲劇。母后說過,殤兒出生的那天,滿城的櫻花凋謝,荒涼了整個世間,灑下了一片悲傷。現在有人真的因殤兒而死。為什麼?自己好累,也許自己離開,母后也會過的好一些。是吧,父親,對不起,我沒想到會是你的。
“殤兒!你怎麼了?你這是瘋了嗎?快去叫太醫,快!”月玄逸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他怎會想到離殤會如此不愛惜自己,奔向癱在地上的離殤,抓起那平日裡擅長彈琴的手,鮮紅的血順著他指尖滑落至地上,也滴落在他心尖。月玄逸握著冰冷的手,不禁顫抖起來,心狠狠的抽動,慌亂的從衣服上扯下一塊布,捂住離殤出血的手。
“殤兒,你怎麼了?為什麼這麼做。不可以的,絕對不能,殤兒,你會沒事的,現在一切都解決了。你在做什麼啊?”月玄逸的臉色很是猙獰。
“殿下,離殤,快,太醫,快去找太醫。快!”秦昊天剛趕到門口就被那血驚到了,太醫匆忙的趕來就被他一把推進屋裡。
“殿下。”太醫被推得有點慌神,勉強站穩,剛想施禮,就被怒聲鎮住。
“好了,別行禮了,趕緊救人。”月玄逸滿臉的暴戾讓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敢有絲毫怠慢,太醫慌忙到離殤面前,將原來的布塊拿走,用藥蒸煮過的紗布幫離殤止血包紮,血浸染了紗布,傷口很深,月玄逸覺得自己要發狂了,他怎麼會沒注意到離殤的反常呢,離殤怎麼可以這麼做。“治不好,你們一起陪葬!”指甲深深的掐進手掌,似乎這種疼痛才可以平息心中的害怕。他此刻是多麼害怕失去殤兒,沒有人可以帶走她。
“皇上,你手,要不。”秦昊天有些擔心的看著皇上手掌上微微滲出的血,又止住話語,現在的殿下怕是失了方寸。“這慶功宴也不能缺席。太子的功勞萬萬不能讓旁人搶了去。殿下。”
“昊天,我們是不是不應該把離殤拉進這個戰事中,不該,定是剛才她去城樓看到屍橫遍野的景象,她連一隻小小的螞蟻都不忍傷害,看到這血流成河,她會受到多麼大的刺激,如果不告訴她這事,她就不會這樣。我們……”月玄逸此刻除了自責什麼辦法都沒有。“我們真是該死。荒唐!”
秦昊天轉頭擔憂的看著離殤,像個破碎的娃娃,沒有生機,緩緩道:”殿下,事情巳經發生了,離殤不是軟弱的人,她會挺過去的,吉人自有天相,上天有好生之德,離殤定會過了這劫難!”這也是對自己的安慰吧。離殤怎麼會有事?那個總是愛笑的女孩怎麼可能會有事呢?“殿下,你還是去換身衣服吧,等離殤醒來,定然是不喜歡殿下此時的樣子。屬下會陪在這。”
“慶功宴還早。來得及。”月玄逸搖了搖頭。“我就想看看她。”
房間裡只剩下太醫忙碌的聲音,月玄逸和秦昊天都選擇了沉默,他們在等,那幾柱香的時間似乎比他們這十多年走過的還要長。
“殿下,還好發現及時,這姑娘巳經沒什麼大礙了。殿下放心,性命是無憂了,但是還需好好調養,很快就可以康復了。我開幾個方子補養補養,現在就讓她休息下吧。不要打擾她了。誒,這姑娘是何等人物?老夫沒見過。”老太醫的白鬍伴隨著他的話一晃一晃。
月玄逸深深的舒了口氣,等待好像耗盡了他全身的力氣,他慢慢的走到離殤的身邊,看著沉睡中的女孩。聲音極輕卻又冰冷:“不該知道的就不要打聽。”冷冷的話語讓在場所有人不由一驚,主子的心思怎可以隨意猜測。
“是,是,為臣該死。”老太醫真後悔自己的一時好奇,冷汗順著額頭滑下,唯唯諾諾的求饒。
“小命重要。下去吧。”月玄逸不想再說什麼。
“是,是。謝主隆恩。”老太醫得了令慌忙逃了出去。
月玄逸嘴角微微笑了下,沒事便好。輕輕攏了攏離殤額間散落著的髮絲,“卓顏,從密道把殤兒送回離院。知道這事的人如果敢聲張出去,你知道後果的。”
“屬下明白。”卓顏的速度雷厲風行。
看著密道的門緩緩合上。月玄逸才轉頭看向秦昊天,“我們還是儘快把眼下這些事處理掉,以免再生事端。父皇那,還是瞞著吧,他一向就不喜歡離殤,若是被他知道此事,離殤又要受罰了。”
“殿下這般做若是陛下發現了,不太好吧。這對於陛下來說,這是忤逆,非常嚴重。”秦昊天恭敬的回覆道。“陛下雖然很少去離園,應該不容易發現,但是,這樣有些冒險了。”
“離園的人都是我的,這點小事都瞞不下去,那就棄了吧。父皇那,我一力承擔。”月玄逸滿腦子都是離殤的血,此刻的他什麼都不願意想,只有一個離殤才是最重要的。旁的都沒關係,這太子之位也是為了離殤能活的好些,她這些年過的根本不像一個公主。
“是。屬下唐突了。”秦昊天也不說什麼了,他是月玄逸的伴讀,這些年來,殿下的心思,他自然是知道的。
“走,換衣服去慶功宴。這次我要看看兄弟們難看的臉。”月玄逸終於有些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