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過是一個不得寵的妃子，有什麼……”
她的話未說完，楚君惜又給了她一巴掌，“我告訴你，奴才就是奴才，一輩子也別想爬到主子頭上，你敢對本婕妤不敬，本婕妤就有權利懲罰你。”
那侍女睜著通紅的雙眼，臉頰氣鼓鼓的，心中雖然不服氣但也不敢再出言不遜，看到楚君惜將人帶走，竟也沒有阻攔。
楚君惜帶著她走出畫鳳軒才鬆開她的手，盯著她受傷的臉，心痛道，“你叫什麼名字？”這女孩年齡偏小，想必是和那些侍女相處不到一起，所以才受欺負。
楚君惜不禁想到自己，主子不得寵尚且如此，更何況她一個小小的侍女。
“我，叫紅兒。”
紅兒有些結巴道，楚君惜終於知道她捱打被欺負的原因，原來她是個結巴，“你在那位主子跟前當差？”
紅兒抬頭，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睛盯著楚君惜，眼神迷茫，似乎不明白她話中意思。
原來她不但結巴而且還是個傻痴兒，楚君惜嘆口氣，她為何會出現在宮中？年齡這麼小又是個傻兒。
“紅兒是隨武美人進宮的，三年前在親眼看著武美人被折磨致死之後，便成了現在這副模樣，痴痴傻傻的，她沒有在宮裡當差，若是寧婕妤看她順眼，便帶回馨月居吧。”
楚君惜抬頭，來人身穿一身蜜合色宮裝，嘴角噙著一抹笑，寬大的裙襬逶迤而行。
若是在回宮之前見蘇雪瑤之前，楚君惜對這個女人定然是恨之入骨，可是在知道事情真相後，她發現自己竟然不知道該用什麼心情面對這個女人，她雖不是直接導致自己失去孩子的人，卻是親手下藥之人。
宋姝怡走到兩人面前，臉上是淡淡的笑，“若是寧婕妤喜歡紅兒，就將她帶回去吧，也免得她終日被人欺凌。”
“清嬪什麼時候變成菩薩心腸了。”楚君惜反唇相譏。蘇雪瑤已死，宋姝怡仍得聖寵，皇后之位懸空，如今她便是後宮掌權者。
“紅兒。”宋姝怡衝紅兒招手。
紅兒高興的上前，“宋姐姐，你今天給我帶好吃的沒有？”
宋姝怡搖頭，“你先去洗洗，然後來這裡找我好不好？”
紅兒乖巧點頭，然後跑遠。
楚君惜目瞪口呆的看著剛才發生的一切，紅兒竟然與她親近，看樣子她們已認識很久，難道在紅兒變痴傻以後都是宋姝怡在照顧她？
“你說的對，我不是菩薩心腸。”待紅兒的身影看不見後宋姝怡才不疾不徐道，“還記得我給你說過的話嗎？我相信善惡有報，所以，在我能做善事的時候便盡力去做，這樣老天在安排我死的時候，或許才不會讓我那麼痛苦。”
“不要擺出一副身不由己的嘴臉。”與她，楚君惜已經不再虛以為蛇。
“做便是做了，不管以什麼理由解釋，以什麼藉口掩飾，都改變不了事實。”
楚君惜臉上的譏諷更甚，“清嬪如此深明大義，可你的所作所為明顯與你口中所說不同。”
宋姝怡輕嘆，“你從來都不知道在宮中生存下去是何等難。”
紅兒去而復返，楚君惜收起未說出口的話，自己不知道嗎？這宮中還有誰比自己更不易？還有誰比自己更加痛心？
宋姝怡彎腰與紅兒平視，她貼心的將紅兒臉龐的碎髮順到耳後，望著她白淨的小臉道，“以後你就跟著楚姐姐去馨月居，到那裡之後要聽話知道嗎？”
紅兒乖巧的點頭，“那宋姐姐會去看我嗎？”
宋姝怡點頭，“會。”
每見到宋姝怡一次，楚君惜便覺她身上的迷霧更濃一些，她說的和做的總是背道而馳，每每自己想從她臉上看出虛假和偽裝，卻發現她的表情在認真不過，她說自己不知道在後宮生存下去有多難，那她經歷了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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