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垂,餘炙未消。
楚君惜盯著紅腫的雙眼坐在餐桌前,痴痴呆呆,腦海中所想皆是宋姝怡那張臉,害死玲瓏,處心積慮的置自己於死地,現在又將自己的孩子害死,楚君惜放在腿上的手收緊,暗暗發誓,定要這個女人為她所作的付出代價。
“喝點湯。”袁詠焱親自喂她。
楚君惜猛然在地上跪下,“請皇上為臣妾做主,皇兒不能就這麼死去,我知道害我的人是……”
“起來。”袁詠焱將她攙扶起來,“朕明白你的心情,我答應你,會把這件事查得一清二楚,斷不會讓皇兒不明不白的死去。”
楚君惜還想說什麼,袁詠焱再次端起碗,“你現在最重要的事將身子養好,其他的事交給我,好嗎?”
楚君惜望著他的眼睛,他眼波流轉閃動著別樣的溫柔,“好。”
窗外清澈的月光照進來,紅燭過半,燭光彷彿解人意,燭淚串串。
袁詠焱將楚君惜摟在懷裡,“睡吧,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嗯。”楚君惜將自己埋進他胸膛,聞著他身上特有的龍涎香,安心的閉上眼。
帳幔低垂,燭光透過層層帳幔,床上的人隱約可見。
朦朧中,楚君惜聽到有人走進來,“皇上。”
“什麼事?”袁詠焱低聲道。
來人又上前一步,細碎的聲音傳來,袁詠焱看懷中人一眼,小心起身,來人湊到他耳邊耳語幾句,袁詠焱穿衣服離開。
少了那個溫暖的懷抱,楚君惜的睡意消散,躺在床上睜眼望著帳頂發呆,滿腦子都是如何將宋姝怡殺死。
“寧婕妤。”
楚君惜一驚,自己想事情想的出神,竟然連有人進來也沒有發現,她轉頭,來人似乎不是馨月居的人。
“寧婕妤。”以為楚君惜沒有聽到,來人向前走幾步,聲音比剛才大了一些。
“你是誰?”皇上剛離開她便進來,莫不是一直在監視著自己的一舉一動?
來人恭敬道,“太妃有請。”
蘇雪瑤?楚君惜納悶,此時將近三更,她在這個時候招自己前去有何事?“回了你家主子,此時天色已晚,明日我親自到鍾御宮……”
不等她說完,來人道,“太妃今晚就要見寧婕妤,請寧婕妤移駕。”
如此三更半夜,楚君惜心中的疑雲更甚,更加篤定蘇雪瑤找自己不會有好事,“為何必須晚上呢?”
“太妃說,寧婕妤去了便會知道自己的孩子究竟死於何人之手,還會知曉皇上心裡喜歡的人究竟是誰。”
無需多說,單是第一條便足以令楚君惜決定前往,難道設計害自己失去孩子的不是宋姝怡,那麼站在他身後的人會是誰?
越往前走,楚君惜越感覺到不對勁,她猶豫這開口,“這條似乎不是去鍾御宮的路。”
侍女道,“太妃如今身在大牢。”
楚君惜驚呼,“大牢?”
“寧婕妤去了便會知道。”
月光下大牢的鐵門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寒光,大門敞開著,楚君惜向裡看了一眼,牆壁上的火把熊熊燃著,即使站在門外依然能聞到裡面散發著刺鼻的氣味,大門如同張開血盆大口的怪物,等著自己進去將自己吞入腹中。
看守對她們視而不見,侍女領著楚君惜入內,即便是已經想象過蘇雪瑤在大牢的樣子,但在看到她的時候楚君惜還是吃了一驚,頭髮凌亂眼神渙散,整個人如同呆痴一般坐在乾草上,望著牆角發呆,與平日裡的優雅高貴儀態萬千判若兩人。
看到楚君惜後,她渾噩的眼睛瞬間清澈,恢復了往日那個精明算計的太妃。
“你,你為何在此?”下午的時候自己還和她一同看戲,轉眼間,她便被關入大牢,在自己昏迷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
蘇雪瑤嗤笑,“是啊,我為何在此呢?單純善良的寧婕妤恐怕還被矇在鼓裡呢。”
“你為何要見我?還有你讓侍女帶給我的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我的孩子不是被清嬪所害?”
“自然是被清嬪所殺。”蘇雪瑤斜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