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箭自己為袁詠焱而擋,換來的是知道他虛情假意的愛。
楚君惜慢慢將衣服穿好,遮去傷疤,神色平靜。不管發生什麼事,自己都要守護好侯晏。
湖藍色繁花宮裝,腰間一條同色的湖藍軟紗腰帶,外罩一件繡連珠團花錦紋白紗,典雅大方。三千青絲挽成別緻的飛雲髻,一根紫玉簪子斜插,下墜銀色流蘇,鏡中人嫵媚動人。
楚君惜滿意的起身,衝早已等候在側的侍女道,“請前面帶路。”
“是。”侍女轉身。
袁堉恆的宮殿,雕廊畫棟佈局精緻,與其他宮殿的莊嚴宏偉相比多了一絲奢華,站在庭院裡便能感受到宮殿主人的樂於享受。
楚君惜在侍女的帶領下,沿著鵝卵石小路慢慢前行,她寬大的裙襬在小路上略過,無聲無息。
“幾日不見,寧婕妤越發的優雅動人了。”袁堉恆坐在院中的八角亭中,懶懶的向這邊看來。
楚君惜與他相對而坐。
袁堉恆慵懶的坐在搖椅上不緊不慢的搖晃,身下鋪的是純白色的狐皮毯,石桌上放著色澤鮮豔的水果和一套精緻的茶具,茶具晶瑩潤澤,即使自己這個外行也能看出價值不凡。涼亭四周有侍女提著火盆,因此,雖在四處透風的涼亭,倒也不覺得冷。
“王爺真是好雅興。”
袁堉恆抬手,四邊伺候的宮人退下,他坐直身子,“怎比得上寧婕妤寵慣六宮,春風得意。”
楚君惜垂眸,袁堉恆不知道皇上對自己的心思,但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他這句話自己聽來格外的刺心。
“既然是最近接皇上身邊的人,要下手的話應該會有很多機會吧。”袁堉恆似在喃喃自語,轉向楚君惜,“不知寧婕妤喜歡用什麼方法呢?快的慢的?迂迴的還是直接的?”
“王爺怎知我一定會聽你的?”
“這自然要看寧婕妤的愛情值多少錢了,和整個侯晏比起來如何?”
不得不說,袁堉恆將其中的利害關係分析的很到位,即便自己一百個不願意,但若是和侯晏相比,自己定然是要選擇侯晏的。
“王爺確定要這麼做?”雖是自己動手,畢竟幕後主使是他,袁堉恆就不怕自己失手?若是被皇上發現,自己性命難保,他就不怕自己將他供出來?
“這麼說你喜歡迂迴的方式?”袁堉恆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那好吧。”
袁堉恆自搖椅上站起來,“喏。”他手裡是一個細膩如脂的白瓷瓶。
和蘇雪瑤給自己的白瓷瓶一模一樣,一模一樣的殺人手段,甚至連下的毒都是一樣的,楚君惜突然覺得自己高估了袁堉恆,虧自己之前一直提心吊膽,認為他外表荒唐內心精明,現在看來,他就是表裡如一的紈絝子弟,若不是有蘇雪瑤的保護,以他的頭腦恐怕早已不知死了多少回。
又或者是蘇雪瑤保護的太好,以至於他不懂皇宮的險惡,這樣想著,楚君惜竟然有些羨慕起他來。
“下毒?”
“你怕了?”袁堉恆嗤笑,“放心,吃了不會馬上死的。”
“好。”既然是慢性毒藥,那自己便有時間慢慢想辦法,楚君惜將白瓷瓶抓在手裡。
“果然是最毒婦人心,關係到自己的利益,前一刻還恩愛有加,下一刻便翻臉無情。”
這句話用在皇上身上最為合適吧,楚君惜心中冷哼,懶得看袁堉恆令人厭惡的嘴臉,楚君惜起身,“若是王爺沒別的事,我便告退了。”
袁堉恆擋住她的去路,“不用刻意,每次皇上去你那裡,只要在他的茶裡放一點就可以,放心,他不會有任何感覺的。”因為等到他有感覺的時候已經晚了。
楚君惜抓在手裡的白瓷瓶緊了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