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淡黃色的身影自袁詠焱身後走出,女子身材纖細,一條乳白色的寬腰帶束在不盈一握的腰間,越發襯托她身材玲瓏有致。烏黑髮亮的青絲綰成百合髻,紅寶石珠釵斜插於髮髻間,在暗色中閃著明亮的光澤。
竟然是秋昭儀。
“莫不是秋昭儀當時就站在旁邊?如果是這樣那你應該阻止那個瘋子,而不是現在站出來主持正義。”蘇雪瑤話語中帶著譏諷,事到如今,她不信這兩個人能掀起什麼變故。
“蘇太妃所言極是,如果我在旁邊自然會阻止這場悲劇,可惜我當時不在場。”秋昭儀盈盈道,她語氣溫婉卻沒有絲毫的畏懼。
“即是不在現場,又如何比我們都清楚事情的經過呢?”蘇雪瑤嘴角微微勾起。
“我也不清楚事情的經過。”秋子蕊一雙如水的眸子望向蘇雪瑤,“但我知道人不是寧婕妤殺的。”
“哦?”蘇雪瑤挑眉。
“因為我當時就在馨月居,我和寧婕妤正在說話,我可以作證,她是聽到叫聲之後才出去的,所以,陳美人並非死於寧婕妤之手。”
“你在馨月居?”蘇雪瑤的聲音提高,不可置通道,“你說你當時在馨月居?”似是不敢相信,她又重複一遍。
“是。”秋子蕊的話清晰的傳入在場的每個人的耳中,“所以,寧婕妤不是兇手,請蘇太妃將她放了。”
蘇雪瑤表面沉靜,藏在衣袖中的手緊緊的攥緊,指甲深深陷入肉中。皇上就站在一旁,有了秋昭儀作證,自己只有放人。又讓這個賤人逃過一劫。
“蘇太妃還有什麼疑問嗎?”袁詠焱淡淡道。
“既然有秋昭儀作證,自然是沒問題的。”蘇雪瑤柔柔一笑,“是我思慮不周,害寧婕妤受苦了,還望寧婕妤原諒我的過失。”
直到走出牢房,重新站在太陽下,暖暖的陽光照在身上,楚君惜都不敢相信自己就這樣逃過一劫。
秋子蕊的話不知道蘇雪瑤信了幾分,但楚君惜是一點不相信的,因為當時她根本沒有在馨月居,她如何知道自己被關?
比起這個,楚君惜更在意的是,她為何要救自己?自己和她並不熟識,自己的生死和她並無關係。
淡淡的蘭香縈繞鼻尖,香氣來自秋子蕊。楚君惜百思不解。
上午歡聲笑語的清風閣此刻變成了嚴肅的公堂,袁詠焱在首位端坐,面沉似水。蘇雪瑤站在他的左下方,秋子蕊和楚君惜則站在右下方。
一個粉色宮裝的侍女跪在殿中央,她沒有抬頭,但楚君惜知道是那個殺死陳靜嫻的侍女。
“大膽奴才,殺死自己的主子,還妄想嫁禍於寧婕妤,如今事情敗露,你還有何話說?”蘇雪瑤厲聲道,她的聲音如同一根尖銳的銀針,每說一個字銀針便深入幾分。
侍女早已被嚇破了膽,渾身顫抖著,不住的磕頭,額頭上鮮血直流,紅色的血順著鼻樑流下來,面目猙獰,“太妃饒命,奴婢一時糊塗,太妃饒命啊。”
“饒命?”蘇雪瑤輕哼,“還不快將事情的真相全部道來。”
“是是。”侍女瑟縮道,“陳美人人前端莊溫柔,可是在沒人的時候總是苛責與我們,稍有不順心便打罵懲罰與我們,妙雲堂的下人身上沒有一個不帶傷的,因此我們心裡都恨死了陳美人。”
“今日離開清風閣的時候陳美人很開心,奴婢只說了一句‘寧婕妤看起來溫柔嫻靜,不似壞人。’陳美人頓時怒火叢生,命內監用鞭子抽打奴婢,奴婢忍無可忍,終於趁陳美人不注意就……就……”
“所以你見事情敗露,於是嫁禍於聽聞慘叫聲感到的寧婕妤身上?”蘇雪瑤嗤笑,“好一個心狠手辣的奴才,好一個移花接木的計策。”
蘇雪瑤凌厲威嚴,此刻的她看起來果斷決絕鐵面無私,那侍女的言辭也是真情流露,可她們說的話楚君惜一句也不信,眼前這一切不過是一場戲,一場蘇雪瑤早就安排好的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