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朕診脈吧。”
又是一陣腳步聲傳來,相較於之前更有力更急切,袁堉恆衝進內室,看到太醫正在為皇上診脈,轉向一旁的楚君惜,一把揪住她胸前的衣襟,“你是怎麼照顧我父王的,別以為你是侯晏的公主我就不敢殺你,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做的?”
目眥欲裂神情暴怒,周身憤怒的氣息將自己包圍,若不是知曉這位皇子的本性,楚君惜真的要相信他對皇上的致親致愛。
“大皇子息怒,幸好發現及時,皇上已無大礙,大皇子不必著急。”修文昊診完脈道。
“怎麼能不著急?”袁堉恆豁然轉向修文昊,“中毒可大可小,如果不及時清毒後果不堪設想,父皇現在情況怎麼樣?”
修文昊詫異,“中毒?皇上只是輕微風寒,大皇子怎說是中毒呢。”
袁堉恆臉色瞬間蒼白,僵在原地,“我,我……”
“恆兒。”蘇雪瑤在侍女的簇擁下走進來,神情微慍,“你現在已經是大人了,怎麼做事還這麼莽撞,一著急就胡言亂語起來。”
袁堉恆順勢退到一旁,低頭道,“母妃教訓的是,是兒子莽撞了。”
蘇雪瑤輕頷首,“修太醫,皇上病情如何?”
“輕微受寒,只需幾服藥調理便可恢復。”
“下去吧。”
“是。”
“皇上,您現在感覺怎麼樣?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蘇雪瑤偎依在龍床邊,柔聲道。
袁擎鐸道,“朕只是輕微受寒,愛妃無須擔心。”
噓寒問暖萬千叮嚀,兩人如尋常夫妻般。
楚君惜站在一旁冷眼旁觀,自小生在帝王家,她知道帝王家永遠不可能如尋常百姓家般溫暖平淡,皇宮裡永遠充滿陰謀虛偽和鮮血。
侍女端著煎好的藥走進內室,楚君惜自然的伸手去接。
“讓梅兒伺候皇上吃藥吧。”蘇雪瑤道,“你隨本宮來。”
“是。”
走過內室中央的鏤空雕花圓桌,蘇雪瑤淡淡的撇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楚君惜內心忐忑不安,蘇貴妃定是要追問早膳一事,自己如何回答才能保全性命?皇位懸而未決,各方的勢力自己尚不明確,在這種環境裡,自己稍有差池便有可能死無葬身之地。
楚君惜望著蘇雪瑤的倩麗的背影,這個女人完全有能力不著痕跡的殺死自己且無人懷疑。
蘇雪瑤在曲廊拐彎處停下,“皇上可有用過早膳?”
“回貴妃娘娘,還未曾。”
“未曾?”蘇雪瑤的聲音微微上揚,瞬間又變得凌厲如刀子般割人,“皇上每日的早膳都由本宮親自搭配佈置,這一桌子的選單單少了蓮子荷葉粥,你能告訴我為什麼嗎?”落音又變的嫵媚慵懶勾人心神。
“蓮子荷葉粥……”楚君惜心臟狂跳,衣袖遮蓋下的手心沁出細汗,為了不讓蘇雪瑤發現自己的緊張,她垂下頭去。
“嗯?”蘇雪瑤不緊不慢,如一隻慵懶的貓在伸展四肢,然後在對方不經意的時候出其不意伸出爪子。
楚君惜僅僅攥著自己的手,努力控制自己的聲音不發抖,“奴婢不曾見過。”
“不曾見過?”蘇雪瑤淡淡重複,如春風拂過般輕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