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穆蘭總是大大咧咧地叫她“小魚”,孩子們也熱熱情情地喊她“小魚姐姐”。
祝餘有些尷尬地抿了抿嘴。
對哦,這個抱枕從一開始就是想送給嶽三川的,就連祝餘都忽略了一個事情,就是為什麼她會下意識想也不想地就選擇“小魚”這個造型。
因為小魚就是她自己啊。
“額。”祝餘絞盡腦汁開始想辦法搪塞過去,“就是,這個造型比較簡單啊。”
嶽三川像是被說服了似的,面上雖然在點頭,但是手卻撫摸過了歪七扭八的針腳:“枕頭不是長方形嗎?腰靠不是圓形嗎?這兩個造型已經都比小魚要簡單吧。”
祝餘幾乎咬緊了後槽牙,怎麼能有人嘴上還是反問,面上還能一本正經地點著頭啊,害她差點以為自己應付過去了。
“因為小魚比較好看啊。”祝餘口不擇言地說道。
嶽三川聽到這個答案意外了一秒,但很快順著祝餘的話,又話裡有話地肯定了一遍:“對哦,小魚是很好看呢。”
額,祝餘的臉忽然紅了一瞬。
跟穆蘭住了這麼久,她也早就習慣‘小魚’這個親密的暱稱。
此刻祝餘也自然而然地理解出了另一層含義,就好像嶽三川在誇她好看似的。
[小魚是很好看呢。]
更何況,嶽三川說這話時,眼神直白地看著祝餘。
祝餘從這份直白裡還看出了些許的......熾熱?
這份熾熱也成功地讓祝餘耳根蔓延起了一股熱意,祝餘下意識地低下頭,希望能借垂下的發絲為滾燙的耳尖尋得一絲遮蔽,尷尬地把話題強行轉換到了抱枕上:“我縫的不是很好。”
嶽三川像是感覺不到似的,又把玩偶在手上把玩了一圈:“有嗎?我覺得很好看啊。”
“真的?”祝餘這才重新抬起頭。
卻見嶽三川撫摸著蜈蚣腳似的黑色針腳忍笑道:“真的啊,而且我終於發現了。”
祝餘好奇:“發現什麼?”
嶽三川一本正經地說道:“發現......原來無所不能的小魚同志也有不擅長的事情。”
“你!”祝餘本來還在認真地聽著嶽三川接下來要說的話,冷不丁聽到這麼一句,也有些氣急,“好啊,你敢嫌棄我!”
嶽三川無辜地睜大眼睛,像是生怕祝餘一生氣就把抱枕拿回去似的,本能地把小魚抱枕藏在了身上護住:“怎麼可能,你這就是曲解我的意思了。”
“哼。”祝餘轉過身,“諒你也不敢嫌棄我。”
她已經在嶽三川宿舍呆了有一陣了,穆蘭還等著自己回去沒鎖門沒睡覺呢,祝餘想到這兒,也順手拉開了宿舍門,開門的一瞬她壓低了聲音對嶽三川說了一句:“只有我嫌棄你的份兒,才不有你嫌棄我的份兒呢!”
嶽三川故意立正,站的筆直就差敬個軍禮了:“收到!”
祝餘回頭看到嶽三川的傻樣還能繃住臉,但是這轉過身的一瞬間臉上就蔓延出了笑意。
只是她這邊剛準備關門,就看到了趙柏。
趙松趙柏兩兄弟的宿舍在嶽三川的刻意‘關照’下本就住在他的對門,此刻也是趕了巧,趙柏正好拿著手電筒出來準備起夜,卻與祝餘撞了個對面。
所以趙柏也清清楚楚地看見了祝餘在回頭的一剎那臉上突然出現的、藏不住的笑意。
趙柏覺得自己的大腦有些宕機。
距離吹響熄燈哨的時間,至少過去了一個小時。
祝餘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準確地說。
熄燈後,祝餘為什麼會從嶽三川的宿舍裡出來。
還那麼開心。
祝餘也愣了,甚至忘了打招呼,就這樣尷尬地與對面的趙柏兩兩相望,誰都沒有先說話,甚至連笑意都還僵在臉上來不及換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