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松的性格和她和穆蘭和趙柏都不一樣,他平時也是個不怎麼和大家開玩笑與打鬧的人,也不會說一些不著五六的話,用祝餘的眼光看來,趙松無疑是個好人,即使他只是有些無趣。
所以對於這樣有些古板的人來說,穆蘭戴上他的發卡,一定是要代表接受他的示好。
而不是為了氣楊海晏。
是的,縱使現在的穆蘭表情再雲淡風輕,聲音再不疾不徐,祝餘都看出了她心口哽住的一口沒有消散的氣。
她說明天戴這個發卡出去,不是給趙松看的。
而是給楊海晏看的。
聽到祝餘的話,穆蘭轉過頭,眼神裡閃過一絲執拗:“我不。”
祝餘嘆了一口氣,轉過身把宿舍門關上,站在了穆蘭的身後,輕輕把自己的手搭在了穆蘭的肩膀上。
親密的接觸讓兩個女孩的心也拉進了一些。
祝餘柔聲說道:“穆蘭,我建議你不要。”
穆蘭:“我只是......”
她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祝餘卻已經順著她的手勢一把握住了她的手:“你只是想證明,也有其他人喜歡你,你不是非他楊海晏不可。”
被說中心事的穆蘭低頭不語。
祝餘:“可是穆蘭,逃離一段糟糕的感情的方式,不是不經思考地去進行一段新的感情。”
說完,祝餘從穆蘭的手心拿出那枚粉紅色的發卡:“我希望你不是為了氣楊海晏,我希望你是真的發現了自己喜歡誰、想要什麼。”
穆蘭久久不語,也沒有從祝餘手上拿過發卡。
最後還是祝餘把發卡輕輕地放回了穆蘭的抽屜裡,摸了摸她的頭發:“好好睡一覺吧,今天發生了太多事情,人不要在這樣的時候做任何決定,百分之九十九都只會讓自己後悔。”
穆蘭最後點點頭,乖乖地洗漱上了床。
第二天一早,穆蘭起床後,卻發現祝餘難得沒有早起去地裡看高粱苗。
見穆蘭醒了,祝餘也放下了手裡的活計,從桌邊端來了一碗窩窩頭和稀粥:“醒了?我給你打好了飯。”
穆蘭頭有些疼:“我這是睡了多久?”
“很久、很久、很久。”祝餘眼睛瞥了一眼窗外的太陽,“ 現在應該?九點多了吧?你要是再晚醒一會兒,我們就可以直接去吃午飯了。”
原來自己睡了這麼久啊,穆蘭懵懵地看著祝餘,突然發現了不對勁,連忙掀開被子準備下床。
祝餘:“現在才反應過來是不是太晚了?”
穆蘭正在倉促地往腳上套著鞋子,就聽到祝餘坐回了自己的床邊,又開始忙活她床上那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
祝餘一邊拿起針線,一邊說道:“放心吧,早上我跟兩個軍嫂說了,說你身體不太舒服,幫我們小穆老師今天請一天假,她們還挺關心你呢。”
穆蘭這才放下另一隻鞋,動作也慢了下來:“那就好,我還以為我空堂了呢。”
祝餘笑笑:“有我在呢。”
昨天晚上穆蘭是啜泣著睡著的,今天早上祝餘本想叫穆蘭起來,走到床邊卻發現她臉上都是已經幹涸的淚痕,以及睡著時仍然微微蹙起的眉毛。
她嘆了一口氣,算了,這種時候,有什麼能比好好睡一覺更重要的事情呢。
“你在做什麼?”穆蘭已經不用擔心去土校上課的事兒,也好奇起了祝餘。
畢竟以往這個時候,祝餘不是在地裡轉轉就是在老鄉村裡到處溜溜,上午九、十點這個時間段,還真不常見祝餘還留在宿舍裡。
祝餘的背影一頓,她知道在宿舍做這個肯定是瞞不過穆蘭的,不過她從一開始也沒有想要隱瞞。
穆蘭已經走到了祝餘的床邊,只見她在床上放了亂七八糟的布啊、剪子啊、尺子和一大兜子的棉花。
“你做什麼?”穆蘭新鮮地拿起一坨已經彈蓬鬆的棉花在手上把玩,“你要自己做衣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