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下一秒對上阿蔔杜的眼神,嶽三川還是低頭默默地走到了祝餘的身邊,伸出了一隻手說道:“扶著我吧。”
穆蘭這個時候也適時地躲開了眼神,此刻的她堅信:只要我不和小魚對視,小魚就沒有辦法差遣我。
於是穆蘭挎著斜挎包、馬不停蹄地替祝餘收好了放在石墨上的名單資料,率先在前面一路小跑,發揮著自己拙劣的演技,說道:“哎呀,餓死了,我先去食堂了,你們在後面慢慢走哈,三川哥你可要扶好小魚哦!”
祝餘清了清嗓子,伸手搭在了嶽三川的胳膊上:“看我幹嘛?走、走啊。”
秋種在即,雖然祝餘的腳傷不能下地,但好在鄉親們都已經有了種高粱的經驗。
更何況嶽三川主動攬過了這個職責,在秋種的時候,早早地等在了田間。
有嶽三川組織著田裡面的秋種工作,祝餘倒也不擔心了。
只是她是個閑不住的,橫豎都是養傷,祝餘拖著受傷的腳,愣是把嶽三川辦公室窗前的棉花都採收了起來。
這些棉花,她原本打算讓熱依拉媽媽幫忙給嶽三川做一個帽子或是一副手套。
但上次和熱依拉媽媽提了一嘴,才知道熱依拉家沒有織布機,要做的話還要先去她另一個村的嫂子家搓線、織布。
雖然熱依拉媽媽拍著胸脯說這件事可以交給她,但祝餘聽到之後反而有些不好意思開這個口了。
看來嶽三川今年沒有新手套或者新帽子了。
祝餘把棉花摘好後,端了一把小凳子,坐在嶽三川辦公室的窗下,找了個曬太陽最舒服的地方。
她一邊曬著太陽,一邊把這些棉花裡面的棉籽兒給挑出來。
穆陽正在訓練士兵,中場休息回來喝水時看到祝餘正坐在陽光下、手上忙著活。
出於好意,穆陽隨口客套了一句:“祝餘!需不需要我幫忙啊?”
只是他沒想到,祝餘對他向來是不客氣的。
祝餘看見穆陽就活動了一下痠痛的頭頸和手腕,說道:“咱們上次蓋樓還有剩下的釘子嗎?”
穆陽思索了片刻,想起來好像確實還剩了不少釘子木板什麼的,說道:“你先告訴我,你要釘子做什麼?”
祝餘展示了一下面前麻袋裡分不完的棉花,裝作可憐兮兮地模樣說道:“你看,這麼多棉花,我一個人要忙到什麼時候啊!你給我找點木板和釘子,再給我找一把錘子唄~”
得,自己挖坑給自己跳了。
本來就是自己主動問祝餘需不需要幫忙,眼下祝餘開口了,自己斷然是不能拒絕的。
穆陽嘆了口氣,又看了一眼正裝可憐的祝餘,再次嘆了一口氣。
他還能有什麼辦法,只能在寶貴的休息時間去一趟工具房咯。
穆陽找齊了祝餘要的東西,端著水杯看她敲敲打打著,沒幾下,祝餘就用木板和釘子做了一個簡單的梳棉工具。
祝餘洋洋得意地揪了一大坨棉花放進去開始用鐵釘梳棉:“這樣,不僅提高了去棉籽兒的效率,還可以讓棉纖維變得更加的蓬鬆呢。”
穆陽伸出大拇指:“原來是這樣用的,看著是比一個一個挑籽兒要輕松哈。”
“那不然你以為怎麼用?”祝餘把訂滿了釘子的這一面朝穆陽揮了揮,“給你撓癢用啊?”
穆陽一陣惡寒,集結的哨聲已經吹響,他聽著哨聲,丟下了一句欠揍兮兮的:“我就無福消受了,留給三川用吧,他知道是你做的,肯定甘之如飴哈哈哈哈!”
祝餘:“有本事你別跑,看我不瞄準你的鈎子!”
“祝餘!姑娘家家的,能不能不把鈎子這個詞兒掛在嘴上撒!”穆陽回頭說道。
祝餘:“不能哎我的捧油,你再胡說八道開我阿達西的玩笑,我的巴掌扇的雄鷹一樣的速度有的呢!”
不出兩天的時間,祝餘做做停停、停停做做,竟也慢慢地把所有棉花都處理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