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柏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但還是看著祝餘,以期她能也叫上自己。
但祝餘聞言只是佯怒著罵了穆陽一句沒個正形兒,並沒有想要叫上自己的意思。
趙柏總以為自己在祝餘心裡多多少少也算是好朋友呢。
他的心裡有些酸澀起來。
祝餘朝穆蘭也揮了揮手:“你先回去洗漱睡覺吧,記得給我留門哦。”
說完,也不等穆蘭說什麼,就已經徑直拉著嶽三川的胳膊向外走去。
“噗。”穆陽看了一眼正一臉懵的穆蘭,饒有興致地說道,“這倆人真有意思,就跟他倆有個特別的小結界似的,把咱們都圈到了外面。”
不過兩位主角都已經退場了,穆陽自覺也看不著什麼好戲,吃飽喝足的他對穆蘭點了點頭後就轉過身,左手攬住趙松的肩膀,右手摟過趙柏好讓他也轉身:“走啦走啦,時間不早了,馬上就要吹熄燈哨了,抓緊時間洗漱吧。”
趙柏雖然人被也穆陽帶著走,但是頭仍然別扭地回頭看了一眼。
即使空空蕩蕩的走廊裡什麼都看不見了。
早春算不上嚴寒,但是新疆的夜裡還是會有些寒意。
天空是深邃的墨藍色,星星都閃爍著清冷的光芒,月光高懸,給大地披上了一層薄薄的霜色。
倒讓嶽三川無端想起和祝餘擱淺在戈壁灘的那一夜。
嶽三川站住,自然而然地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祝餘的身上:“說吧,要跟我說什麼事兒。”
祝餘突然感受到身上的重量,有些不習慣這樣的親密:“給我披衣服幹什麼?我是來跟你說正事兒的。”
嶽三川鬆了鬆肩膀:“說就是了。”
表情之無辜,就好像是祝餘想太多了似的。
祝餘尷尬地攏了攏身上的外套:“好吧。”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披他的外套了,祝餘這樣想著,開口說起了正事兒。
“我在想啊,我們可不可以種花生呢?”祝餘也是聽了穆陽的話,才有了這個念頭,“老鄉們的油量不夠,就那麼點羊油怎麼可能夠一家人從年頭吃到年尾,聽他話裡的意思,老鄉們都是清真,非自己做出來的油又不放心。”
說完,她仰頭看向身邊的嶽三川:“而所有的油料作物裡,花生油的榨取是最簡單的,不用什麼大型裝置機器也能做出來,就村口那張老石磨就行。”
嶽三川沒有回答可以還是不可以,而是先反問道:“又是‘靈機一動’?”
祝餘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是靈機一動,但是不代表沒有可能性啊。”
嶽三川聞言雙手抱在了胸前,連眉頭都微微皺了起來:“祝餘,你不要告訴我,你還會榨花生油。”
祝餘眨了眨她的大眼睛,微微撇了撇嘴,做了個古靈精怪的表情:“不、不可以嗎?”
“祝餘,你真的是祝家莊來的嗎?”嶽三川忽然低頭靠近了祝餘,背誦起了她當年那一張知青下鄉的資訊表,“祝餘,女,18歲,祝家莊漢族人,小學學歷。”
祝餘的臉上閃過一絲心虛,倒打一耙起來:“你記我資料記這麼詳細?”
“過目不忘。”嶽三川不打算解釋,繼續問道,“小學學歷的祝餘,為什麼什麼都知道呢?”
祝餘避開嶽三川近在咫尺的打量,而是快速地呼了兩口氣,不去看嶽三川,眼神都在遠處的山坡上虛焦起來:“跟你一樣、過目不忘。”
這實在不是一個好回答。
嶽三川抽身開,那股由他帶來的壓迫感也小了許多,祝餘悄悄地鬆了一口氣。
卻聽到嶽三川說道:“資料造假了吧?”
祝餘剛松的一口氣很快又提了上來,一句話都不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