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氈房已經到了,祝餘的注意力也被吸引,跟著小走了兩步向裡面看去。
馬幹部脫了長靴,進氈房後把馬燈開啟,摸索著找到了桌子上的火柴,把蠟燭燈臺點燃:“看。”
穆蘭探個小腦袋進來,立刻發出了驚呼:“哇......”
氈包四壁都掛著色彩鮮豔的羊毛壁毯,手工編織而成的毯子沒有機械的那種華麗冰冷,而是展現著牧民的生活,草原、河流、雪山、牛羊、與騎馬的漢子。
氈房的正中央是一個火爐,表面已經被煙火燻烤出一層斑駁的色澤,但看起來仍然耐用,火爐上是一爐鐵鍋,而地上也鋪著厚厚的地毯,是由好多塊顏色各異、圖案各異的地毯拼接而成,人們就可以隨意地圍坐在這些地毯上吃飯休息。
氈房的一側,整齊地擺著好幾床厚實的被褥,新疆晝夜溫差大,大家晚上在氈房裡睡覺都需要蓋很厚的被子來抵禦寒冷,只穿了一件短袖的祝餘現在其實已經覺得很冷了。
另一側則是存放了生活用品的區域,這些遊牧民族習慣於把所有的東西都放在木製的箱子裡,搬家的時候可以當工具用,而紮氈房後,這些木箱也可以用作是桌子。
木箱正上方掛著日常使用的一些器具,比如馬鞭和繩索等等。
“好大啊。”穆蘭率先說道,“馬團,我還以為氈房裡也是有床那些傢俱什麼的所以不好安排呢,但是這地上都是地毯,豈不是隨便睡都可以,我們就是男女隔開也完全可以啊。”
馬幹部其實也是這樣想的,只是他作為組織部成員不好直接這樣安排,畢竟男女有別。
可這裡是草原,能勻出來一個氈房已經很容易了,不僅需要有人願意把自己家的房子給讓出來、還需要另一家人家願意一起住,這個牧場統共就住了6戶人家,勻兩個帳篷就是天方夜譚,眼下這樣的安排從穆蘭嘴裡說出來最合適不過。
馬幹部搓了搓手:“那就委屈你們一下了。”
說完,竟就直接走了:“阿依古麗給你們在爐子上留了羊肉湯,你們喝了之後就睡覺吧,水桶裡是燒開的水晾涼的,可以隨便喝,明天天亮見!”
祝餘還沒反應過來,馬幹部就已經拎著馬燈消失在了幾十米後的另一個氈房門口。
五個人站在綻放門口,面面相覷。
還是穆蘭先脫了鞋走了進去:“我跟祝餘本來就是臨時起意過來的,別給人家幹部添麻煩了,大晚上的人家上哪兒找地方給我倆住啊。”
祝餘抿了抿嘴,也脫了自己的鞋走了過去,掀開房間中間火爐的蓋子,一股飄香的羊肉香氣四溢,說道:“事已至此,先吃飯吧,我們兩個女同志都沒說什麼呢,你們三個大男人磨磨唧唧的。”
就這樣,五個人以圍坐在一起,一人拿了一個小碗吃著羊肉湯。
穆蘭打了個飽嗝兒:“說真的,昨天晚上我肯定想不到今天我們五個竟然會住在一個氈房裡喝羊肉湯。”
穆陽附和:“還好你跟過來了,不然嶽三川還只打算帶祝餘一個人來呢,那得多尷尬啊,想想都頭皮發麻,對吧祝餘?”
嶽三川手中的筷子微微一頓。
他怎麼記得明明之前穆陽一直都叫祝餘“祝餘同志”的,現在怎麼這麼相熟地直接喊祝餘了?
驀地,他的腦海裡閃過穆陽扶著祝餘胳膊的那一幕。
祝餘深以為然,拍了拍身邊穆蘭肩膀:“是啊!要是沒有穆蘭我一個人面對你們仨還真有點尷尬。”
楊海晏已經拿起大家的碗出去準備洗了,他向來是不怎麼說話但是默默把活都幹了的性格,穆陽和嶽三川早就習慣他這樣,都沒有說什麼,而穆蘭倒是很快跑到門口穿上鞋和楊海晏一起蹲在水渠旁洗碗。
只是如此一來,氈房裡又只剩三個人了。
穆陽笑笑著活躍氣氛:“比如說現在,我能感覺到你就挺侷促的,沒事兒,以後相處的時間還長,慢慢就熟了。”
祝餘能感覺到其實穆陽人很好,不愧是穆蘭的哥哥,都是熱情中帶點不惹人討厭的傻氣兒,也挺可愛的,於是點頭為自己的侷促笑著解釋道:“慢慢來嘛,畢竟男女有別哈哈哈。”
只是旁邊一直一言不發的嶽三川聽到祝餘的話,忽然笑了一下。
穆陽看過去:“你笑什麼?”
嶽三川用下巴點了點祝餘:“我笑祝餘啊。”
祝餘也不明白,她指了指自己:“笑我?”
她有什麼好笑的。
卻見嶽三川對穆陽說道:“她嘴上說著男女有別,可我今天可看到了她給趙柏喂葡萄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