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蘭已經從車上開啟車門跳了下來,對著祝餘興奮非常:“小魚!我們可以出去見世面了?”
“出去?”祝餘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看向旁邊一言不發的嶽三川,“去哪兒啊?”
嶽三川單手插著口袋,視線還盯在趙柏的身影上,聽到祝餘的話才堪堪回過神,用公事公辦的語氣說道:“去團部的六牧場,那邊牧草出了問題,我想你應該明白。”
這可是大事兒。
眼下馬上要進入10月,新疆冬天的氣候可跟溫暖不沾半毛錢關系,牧草決定著這群牛羊能夠挨過冬天。
祝餘已經拉開車門坐了上去,還看著正在土坡邊站著的嶽三川納悶:“你發什麼呆啊,快走啊。”
嶽三川這才後知後覺地點了點頭,臨走時,又看了一眼趙柏的背影。
祝餘喜歡這樣的男生?
眼光也不怎麼樣嘛。
嶽三川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就是難以抑制地這樣想。
上車之後,祝餘才看到原來穆蘭連換洗衣服都幫自己帶好了,於是等穆蘭上車後跟她擊了個掌:“得友如此,夫複何求啊!”
穆蘭笑著打了她一下:“少貧嘴!”
祝餘看向已經回來了的嶽三川,問道:“六牧場在哪兒啊?”
嶽三川只是沒好氣地回答道:“在六牧場。”
祝餘被他懟了個結結實實,腹誹著今天又是誰惹他了、給自己甩這麼大臉色。
不過即將要去開啟新地圖的祝餘還是十分興奮,很快轉移了注意力和穆陽與穆蘭聊了起來。
一路上,嶽三川都一言不發地開著車,任由車上的四人天南海北地聊著。
準確地說,是穆家兩兄妹和祝餘天南海北地聊著,楊海晏偶爾會插進去兩句話,但更多的時候也只是聆聽。
“你剛在田埂幹什麼呢?”還是穆蘭主動問道。
祝餘這才一拍大腿,像是剛想起來似的,從口袋裡把所有的葡萄幹都分了出來:“我剛剛跟趙柏都在感慨,這麼好吃的葡萄幹,我們這邊卻不能量産賣出去創收,實在是太遺憾了。”
她這話一出,在座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祝餘沒反應過來怎麼場面一下子就冷了下去。
直到穆蘭先是壓低了聲音:“小魚,你瘋了,這種話也能說出口嗎?”
不管是農産品的買賣還是創收,可都是這個年代的敏感詞。是不能亂說的。
穆陽則馬上附和著妹妹說道:“這種話在我們面前說說就行了,祝餘,你在外面一定要注意別亂說,有心之人聽到了你就是有嘴也說不清啊。”
祝餘這才反應過來現在是1970年,有些話是說不得的,比如她想把葡萄幹賣出去讓老鄉們過上好日子,但是在有心人眼裡拿來大做文章的話,就是“投機倒把的小資本主義”。
她這才有些懊惱地咬了咬舌頭,對大家說道:“不好意思啊,我以後一定注意,一定不會亂說話了。”
因為這句話,在座的五個人都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