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四十六夜 像是在摸貓
或許是因為孟思危的目光太過不加掩飾, 走廊上，氣氛忽而有些凝滯。
齊雅側過頭，對身旁的人說了句什麼, 那人很快微笑著上前，將李炔請到了一旁的吸煙區抽煙, 連帶著餘下幾人也都一塊兒過去了。
走廊這邊只剩下了齊雅和孟思危兩個。
“南海那邊的工程, 進展挺順的。”齊雅開門見山，“可我們家老爺子胃口大, 總想著要在海市也咬下一塊地來。”
孟思危不語，淡淡看著她, 視線一直落在她那枚胸針上。
齊雅並不在意他接不接話, 平靜地繼續說了下去：“藍郡的人, 和明州有接觸。”
她的臉上帶著商務性十足的微笑：“希望這不會影響到我們之間的合作。”
孟思危直到這時才終於開口，吐出兩個字：“不會。”
只是接觸, 並不能代表什麼。
偌大的明州旗下數不清的分線, 他不可能管住每一個人的動作，但卡得住專案審批和資金流向, 這就夠了。
齊雅得到了她想要的答複，滿意地頷首，沒再追問細節，轉身準備離開。
孟思危卻忽然叫住了她：“齊總。”
齊雅看向他。
俱樂部的走廊燈光幽暗，男人站在角落，手插在口袋裡, 神色很不明朗。
他問出了一句讓齊雅頗感意外的話：“令弟這次去德國，是為了什麼事？”
齊雅緩緩挑眉。
有些看法，她沒有告訴過別人，但在心裡有一杆秤。
在她看來, 孟思危其實是個非常冷漠的人。
這些年間，兩人在生意場上互相合作，雖然看似交情匪淺，可實際上，齊雅很清楚，他們所有的關系都是建立在商業的基礎上的。
撇去這一層，孟思危大概連一個眼神也不會多分給她。
齊雅一直覺得，孟思危就是這樣一個人，工作大於生活，理性大於感情，像是天生就冷心冷肺，不會為任何人和事産生情緒上的波動。
可是現在。
他的眼底卻真真切切地泛起了波瀾。
這當然不可能是因為她的弟弟。那麼——
“應該是陪朋友旅行，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 齊雅據實以告，“你也知道，我和他關系不怎麼好，他不會什麼都告訴我。”
“不過。”她思忖著，透露出了一些原本沒打算透露的訊息，“據我家裡人說，最近我家老爺子和孟董有些私下裡的接觸。”
她道：“是為了齊越的婚事。”
對面的人沉默著，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話。
半晌，才道：“謝謝，我知道了。”
能得到他一句真心實意的“謝謝”有多難得。
齊雅心底某些不成型的猜測，逐漸有了輪廓。
她微笑著，向俱樂部深處走去，與孟思危擦肩而過：“那，我就祝你好運吧。”
第二天早上十點，葉安琪的飛機落地海市機場。
她是從慕尼黑直飛回的海市，整整十三個半小時的航程。坐這麼久的飛機，其實是件很累人的事，可她一想到馬上就能見到孟思危，整個人就充滿了幹勁，一路上神采奕奕，比出國的時候還要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