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慕之伸手扶住了江寒,卻像是被電擊了一般,等江寒穩住了身形,便迅速抽回了自己的手。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出手幫助江寒。
或許是本能吧,隨便什麼人將要摔倒了,難道他不去扶?
這樣想,容慕之覺得心裡平復了少許。
江寒的腦袋裡倒是一團漿糊,並不知道自己該想些什麼。
好在她沒有時間想別的,因為容慕之又抓著她的手腕,踏上了回府的路。
路明明很短,江寒卻走得艱難。被人這麼牽著,還要經受無數人明裡暗裡的眼神,江寒覺得羞惱,丟了顏面。江寒不明白,容慕之堂堂皇子,一邊揪住錯處不放,一邊死皮賴臉吃醋,倒像是個耍小性兒的孩子在和別人搶舊玩具。
江寒不想把自己當成別人的玩具,也絕不允許別人把她當成玩具。她命令容慕之放手。
可越是江寒掙扎,容慕之越是抓的緊,臉色也越來越差。
他們爭吵的地點,終於換成了晉王府的正室。
麥芽被有眼力的晉王府僕人擋在門外,想護著江寒也無能為力,想著靖邊王府也無人能為江寒撐腰,更是焦急,可謂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僕從們小心地關上了正室的門,也關上了男女主人四處傾瀉的怒意。
江寒被容慕之催的急,氣息半天也喘不均勻,反倒因為空氣流動過快,一股腦湧進肺裡,帶出了一陣猛烈的咳喘,半天說不出話來。她的手腕火辣辣的疼,白皙的面板上多了一圈紅紫的印跡。
江寒不說話,容慕之也不說。容慕之只是生氣,想聽江寒服軟道歉,至於她道歉之後再如何處置,容慕之還沒有想好。
身為晉王妃,私自約會外男,還差點被刺客射穿了腦袋,真是豈有此理!
射穿了腦袋……
想到這裡,容慕之又有些後怕,偷個眼神去瞄江寒,想看看她頭上的傷怎麼樣了。可江寒咳著咳著,就坐在梳妝檯的小凳子上,低著頭,很氣惱的樣子,容慕之又收回了自己關切的心神。
這個丫頭,一身的倔骨頭,招人惱遠勝過招人疼。
這樣想著,他越發生氣,抄起手邊的茶碗喝了一口茶。茶是剛沏好的,還燙著。容慕之一個沒留神灌了一口,燙的滿嘴都疼,直接將茶碗砸在地上。
啪——精緻的青花茶碗,立時碎了一地。
江寒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嚇了一跳,回過神來,只當是容慕之朝著她發脾氣,還要拿茶碗出氣,氣得頭暈。她忍著胸口的悶痛,起身往外走。
還沒給他個交代就要走,容慕之頗覺得受了輕視,剛剛被茶水燙傷的羞惱與見到蘇淮嬰的羞惱層層疊加,哪裡還能控制得住?他質問道:“哪裡去?!”
“我是個識趣的,難道還要在這裡繼續礙殿下的眼嗎?”江寒頭也不回地說。
容慕之忍無可忍,從椅子上站起來,衝到江寒面前去,吼道:“你也知道自己礙眼?好啊,那你當初還要死皮賴臉地嫁到我晉王府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