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洲開啟棺材的一瞬間,南風聞到了一股屍臭味,雖不濃烈,卻倒胃的很。
裡面並沒有屍體,但曾經盛放過。或許被認領了,或許下葬了,這才騰出一個空的棺材來。
西洲費力地鑽進去,並要求南風一起進去。
南風的頭搖得像個撥浪鼓。
西洲急了,說:“快進來!”
“我不想進去……”
西洲拉著南風的手往棺材裡拽:“沒時間了,只有這樣我們才能活命!”
“為什麼?”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總之,你趕緊進來,進來再說!”他哄著她。
噠,噠,噠——
不知道是不是幻聽,南風覺得這個聲音似乎越來越近了。
大丈夫能屈能屈!她終於咬咬牙,忍了。
南風硬著頭皮隨著西洲鑽進棺材,縮在那裡,西洲奮力蓋上棺材蓋子,也躺了下來。
棺材材質極差,非常狹窄,且帶了刺鼻的臭味。伸手不見五指的深夜,頗讓南風費神。
南風和西洲貼著臉側躺著,彼此聽到對方的心跳,彼此感受到對方溼熱的呼吸。
西洲算不上高,到底是男子,只是為了騰出足夠的空間給她,故意縮起手腳,以至於她可以和他平視。他的身上有一股藥香,不濃烈,正好可以掩蓋棺材裡讓人倒胃的氣味。他的眼睛在黑夜裡更是晶亮有神,好似完全把她窘迫的臉收了進去。
有點尷尬。
西洲從懷裡搜了半天,找出一個乾淨的帕子來,遞給南風,壓低了氣息說:“捂住口鼻,且忍一忍。”
原來是怕她忍受不了屍臭味啊。她問:“你呢?”
西洲擔心南風聲音大惹出麻煩,食指豎在嘴邊噓了一聲,說:“我沒事。”
西洲小幅度的行動帶來了源源不斷的藥香,南風忽然覺得,棺材裡的氣味淡了許多,只是不想辜負他的好意,把帕子象徵性地捂在嘴邊。
西洲的頭向前探了探,與南風離得更近了些。棺材裡空間那麼小,在她被他逼得走投無路的時候,就聽他聲音壓到最低,說:“你看我們現在,很好對不對?”
“啊?哪裡好?”她問。
他伸出手,將遮擋她臉頰的凌亂的碎髮順到耳後,說:“生不同歡,死當同穴呀。”
這麼緊張的時刻,怎麼能想到那個地方去?
南風的臉,不爭氣地紅了:誰要跟你“生不同歡”?誰要跟你“死當同穴”?只認識了兩日,你還真……真不把自己當外人!
南風狠狠地“呸”了他一聲,反倒惹得他輕笑起來。
死當同穴?
她暗自想,這似乎沒有什麼不好。
忽然,清脆的撞擊聲如約而至,不過它沒有靠近,只在義莊門口徘徊,不進來也不離開。
噠!噠!噠!
南風和西洲同時噤了聲,恢復了緊張焦慮的情緒。
南風猛地想了起來。
這是柺杖撞擊地面的聲音,不過這柺杖與尋常的不大一樣,那是一根藤木柺杖,笨重得像一棵樹。被神秘的黑衣人襲擊的那個晚上,她就是用這根藤木柺杖,擊中了神秘的惡鬼的頭。
難道那個被素塵擊殺的老頭兒又活過來了?
藤木柺杖出現在這兒,難道說那個神秘的惡鬼也在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