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終有散,劍舞者,負劍持手禮,緩緩的退下了那高搭的花臺。
當這女子退場,那一席淡金色的簾紗便從頂部降下,將那柔和的金絲,蔓延到那臺下衣著華麗的眾人腳沿邊上。
金紗蘊藏著一股清香,隨著空間呼息的流動,縈繞在眾人的鼻間,它不似玫瑰的濃郁,也不似雛菊的淡香,卻使人感到舒暢和愜意。
眾人紛紛閉上眼睛,用感官去感受那空氣中的‘曼妙’,平日僵硬的嘴角,此時,也緩緩的浮現出了一抹笑容。
“泠!”
落指成聲,勾動眾生的心絃。無言的清吟,將那浮躁的念頭,掃落於九天之外,葬於冥泉之下。
浮動的輕紗,讓臺上彈奏的人兒,籠罩在一層神秘的面紗之中。而那無法探索的神秘,就讓不明真相的生靈,忍不住想要去觸碰。
“泠!”
再是一指落下,已是終末的輕鳴。而後琴聲,便是悠揚如高山,似流水,潺潺錚錚。
聽者似在精神中進入了自然的懷抱中,無法觸碰的溫柔,包裹著他(她們疲憊不堪的軀體,讓那失去活力的細胞,再次舞動起來。
溫暖的冬日,彷彿能將其心中的冰山,融化成絕妙的冰晶水滴。
金色繡著鳳凰的紗簾,也隨著琴聲的悠揚,四處擺動著它曼妙的腰肢。
二層小樓閣的客人,也紛紛被那溫和的琴聲所染,靠到那樓中的小欄杆上,傾聽著這美妙的九天玄音。
這一刻,似乎整個滿月霜,都只有琴聲悠揚,山澗泉鳴了。
“嗷!好無聊哦!”
滿月二層,桂木側著腦袋,靠在欄杆上,望著底下眾人一臉陶醉的神色,其,卻是一臉無趣的模樣。
“小師叔,要不先到後方的庭院中?休息一下。”駱英雄見他連日趕路,那副有些睏倦的神色,便忍不住,輕聲問了一句。
“嗯?”
桂木扭過腦袋,半眯著眼睛望向駱英雄:“不行,這玩意兒可是我們花了錢,怎麼也得把它聽完。”
“可顧師伯不是常說,生而為靈長,自要順心而行,隨心所欲。小師叔困了,不應該要遵循內心最深處的慾望,眠夢才對嗎?”駱英雄有些不解的望著那一臉倦意的少年。
“別聽你那死鬼師伯瞎扯,他說一套做一套的。日間若要行事,他可跑的比誰都快,可偏偏那事後,還美其名曰:順其自然。”桂木打了個哈欠,又重新趴在了那欄杆上。
“所以呀?行事方面,莫要看那理論派,吹得那氣球,卻找不得那堅韌的皮,遲早要破。要瞅,就得瞅你師叔的,反正,在行事言語一系,你師叔的,準是沒錯。”桂木雙目無神的望著那遮掩在金紗中妙影,也不知他這番大論的話語,是道給誰聽。
就在二人那毫無邏輯的言語之中,遊走的琴聲,終於不再擾動人的心緒,亂畫人的情言了。
隨著最後一指落下,場中絕琴音了了。
纖細的玉指輕輕挑過那柔軟的金紗,如雪中冰晶一般的赤足緩步踏出那簾紗之中。
這女子尚未見其全貌,便已將眾人平復的心緒勾起。
當那最後一步落下,金色的簾紗隨著一股無聲的柔氣,緩緩的散落在四周。
此人,著那一席碧綠的煙雨羅裳,身披翠水薄煙紗。肩若削成腰若約素,肌若凝脂氣若幽蘭。嬌媚無骨入豔三分,看她折纖腰以微步,呈皓腕於輕紗。眸含春水清波流盼,香嬌玉嫩秀靨豔比花嬌,指如削蔥根口如含朱丹,一顰一笑動人心魂。
若言這人間絕色,此女子,可當此名,揚此絕。
“小女子淺陌,見過各位!”
她的聲音便如那琴聲的悠揚一般,縈繞耳邊,勾掠心絃。縱是星星奏演,也不足其音之美妙。
“呼!”
當這女子輕言,那還在旋律之中的客人,才緩緩將那沉侵的心神,拉回美如畫的現實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