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木湊近他們身前,再次檢查了一下他們的傷勢,發現並沒有惡化的情況後,內心也舒出了一口氣。
他將放在袋子裡的藥草倒出。微妙的力量掌控,直接在空中將那成株的藥草粉碎成末。
接著,他又從指戒中拿出二塊白布,將空中掉落的粉末,全部攏在裡面,包成兩團,遞給了身後的兩個女孩:“這些藥草只需抹在他們面板表層,便可以舒松經脈,活化他們體內的活細胞,暫時控制住他們的體內生氣的流失。當然,如果兩位在行事上有什麼不方便的,可以叫那邊那個長相憨憨的少年代勞,相信我,他不會拒絕的。”
兩個女孩聽聞少年的話語,臉上多了些許不自然的紅暈,在這昏暗的環境,顯得格外迷人。
只見她們接過了那包裹好的藥團,湊近那樹底下的兩人,將那白布中擠出來的藥汁,抺在兩人殘破的肌膚上。
桂木見此,也便自討無趣的離開了,他走到那篝火前,將底下那個正認真烤著新鮮魔猿肉的李子邯拉了出去。
在這處叢林之外,一個超大的巨坑橫跨在眾人面前。而那個巨坑之下,是一隻毛絨絨的巨鳥正用那僅剩的翅膀,將那殘破的身軀掩蓋。
它整個身軀俯在地面,頹廢的頭顱倚在那冰冷的地面,似乎在向唯一可以依靠的東西,傾盡自己最後的溫柔。
就在這時,在它金色的眼瞳中,似乎有兩個模糊的人影正逐漸行來。
“嗚鳴!”
它對來者充滿了敵意,那已經失去顏色的毛髮,似乎要再次燃起金色的焰火。
彷彿下一刻,這尊已經倒下來的巨獸,將再次展露它的鋒芒。
“呼!”
金色的鱗甲覆蓋住桂木的身軀,一道道鋒利的骨刺突破肌膚表層,暴露在這有些陰寒的空氣中。
他的眼睛,變成了豎型的環瞳,滾動的熔岩在他的眼眸中流淌,溢散而出的金焰,在他鱗甲表層,留下滾燙的痕跡。
李子邯見他這番模樣變化,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彼此的距離在不經意間拉遠了一些。
那隻俯在地上的巨鳥,見到那少年突然的變化,一時間,表情竟有些呆滯。
只見桂木雙手攤開,放在身前,小心翼翼的湊近那隻巨鳥的頭顱。
雖然他變成了這番模樣,可那巨鳥與生俱來的野性,並不允許它讓陌生人靠近。
它的眼睛充滿了敵意,那雙隱藏在羽毛下不斷顫抖的爪子,正艱難的準備挪出,用來防衛自己的安全。
桂木見它又是這副模樣,也是感到有些無奈。只能將一隻手舉起,露出那透過鱗甲的金色葉子。
金葉這次所散發的光芒,比之以往幾次都要來的強烈。只見它透過桂木的肌膚,來到那受了重傷的巨鳥面前。隨著光點的增多,巨獸那寬大的身軀,逐漸被包裹在了那柔光之中。
巨獸在觸及那柔光,表情中的警惕明顯減少了,與之增多的,是那滿滿的依賴與柔和。
桂木也趁這個時候,悄悄的靠近了它的頭顱,將那附著金絲葉脈的鱗爪觸在它的羽毛上。
金色的經脈沿著桂木的鱗爪逐漸蔓延到那巨鳥的身軀。它那原本黯淡的眼睛與羽毛,也在這股力量的影響下,重新煥發了光芒。
“嚶嗚!”
巨鳥乖乖的將頭顱依在少年的身體上,柔和且修長的羽毛,將桂木瘦小的身軀掩蓋。
似乎在這一刻,這隻巨獸才真正的放下戒心,與眼前這個少年相處。
李子邯在一旁靜靜觀望著,對於少年的一切動作,他都看在眼裡,同時,也在心裡留下了一些警惕。
“喂,你過去,從那邊砍幾十棵樹來。”就在李子邯站著走神的時候,那金色的羽毛中,桂木突然鑽了出來,目光直指著他。
李子邯不敢直面他的目光,只能低著首,從這裡衝到了遠處的叢林中。或許與之相處,還不如獨處來得美好。
講真的,就剛才他突然荒化,真的把李子邯嚇了一跳,那記憶中不太美好的事情,一下子全部滾回到了腦海。
根據這麼多天相處得來的經驗,只要自己還存在價值的時候,這個看似模樣‘兇殘’的少年,絕對不會讓他真正喪失意義。
且,他的心性,真的與一個十多歲的少年差不多。這是李子邯這麼多天來最大的疑惑,也是最讓他感覺可怕的地方。
因為,他從不相信這傢伙真的如那靈武競技場所測的年紀一樣,所謂的心性,極有可能是他假裝出來的。
可偏偏是假裝的,卻能讓知曉真相的人,仍端著懷疑的目光,這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情。
他真不敢相信,如果當一個毫不知情的人與他相處時,會不會永遠都被他那面具所拒絕在外,永遠找不到現實的真相,永遠只能是那被矇在鼓裡的傻瓜。
真是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