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之前,陸硯書就做好了姜稚晚拒絕他的準備。
那麼多年都等過了,又何必拘泥於眼前的這幾天。
可真到了現在,陸硯書之前所做的心理準備全部粉碎得幹幹淨淨。
陸硯書收斂不經意間散發出的壓迫感,盡量維持表面上的溫柔:“小寶,是我嚇到你了嗎?”
還是……根本就不喜歡他,甚至是討厭他。
一想到後面這種可能,陸硯書簡直心如刀絞。
姜稚晚緊緊閉了一下眼睛,反複又睜開,並沒有回答陸硯書的問題,只是一個勁地道歉:“陸先生,對不起。”
“為什麼說對不起?”陸硯書極為認真地觀察著姜稚晚的表情,生怕錯過一絲一毫。
他並沒有從姜稚晚臉上看到任何討厭、反感的神情。
這無疑是件好事。
姜稚晚又不說話了。
事到如今,陸硯書一秒都不想多等了,他一步一步朝姜稚晚靠近。
姜稚晚下意識後退。
可姜稚晚後退一步,陸硯書就前進兩步,直到姜稚晚被陸硯書一點點逼到毫無退路的境地。
“不討厭我對不對?”
姜稚晚的後背死死抵在牆壁上,比她高許多的男人將人緊緊圍住,讓她逃脫不能,裝死也不能。
見姜稚晚低下頭去,男人低嘆一口氣,單膝跪在地上,從下面仰頭看向姜稚晚。
“嗯?”
他這副樣子,不像是在告白,倒像是在求愛。
甚至還能更卑微一些,他在求姜稚晚施捨一點愛意。
姜稚晚被嚇了一大跳,當即也顧不得其他的,趕忙拉住陸硯書的手臂,想將陸硯書拉起來。
但她的那一點力氣,對完全不配合的陸硯書來說完全是螳臂當車。
陸硯書又固執重複了一遍:“不討厭對不對。”
“怎麼可能討厭。”姜稚晚終於忍不住了,一股腦將心底話全部說了出來。
陸硯書聲音低啞,語氣卻十分肯定:“那就是喜歡我。”
不等姜稚晚回答,陸硯書又問道:“那是因為害怕嗎?”
姜稚晚無聲地點點頭。
又怎麼可能不害怕。
在方家倒臺之前,姜稚晚一直以為自己的家庭十分美滿,父母相敬如賓,外公外婆身體康健。
不曾想姜書臣是一條盤踞在他們身邊的致命毒蛇。
一夜之間,姜稚晚所看重的東西徹底顛覆。
她太怕了。
姜稚晚也順勢蹲了下去,眼睫顫抖,無聲的眼淚撲簌簌地落下。
陸硯書輕輕捧起姜稚晚的臉,像是在對待什麼一碰就碎的瓷器一樣,一點一點拭去臉頰上的滾燙淚珠。
“小寶,不能害怕分離,就選擇拒絕相遇。”
“試著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淚水還在姜稚晚眼眶中打轉,她顫抖著唇瓣,滿含希冀地問道:“陸先生,我真的可以相信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