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老院,芑月廂。
“呵呵……”柳文傑停在門口尷尬乾笑,一時不知如何開口才妙。
鄭明微微搖頭。事後,他雖然引手請座,但卻沒有睜開眼睛。
見狀,柳文傑更有幾分訕然,便笑呵呵地走到了茶桌的正南位款款落座,倒是選擇隔了一個桌子跟鄭明正對著。
時下,鄭明又攤手一請,便見桌上的茶具自行飄起擺正,開始一杯接一杯的斟下溫度漸升的茶水。
然,令人感到奇怪的是,此間室內僅有二人在此,可那杯具……卻是三個。
而令柳文傑眉頭一皺的,也正是這第三杯。至於杯中那逐漸蒸騰出熱氣的茶水,他倒是不感到出奇。
“莫非……”心思轉變下,柳文傑不由一挑眉尾,旋即便側目窺探向了自己後方的室外。可他這一番感知和查探下,卻連一點異常的動靜都沒有發現。
汩汩……
時下,第三杯茶水也已經斟上,但不等茶壺自行歸位,鄭明又輕輕挽手一帶,便將其中之一移動到了柳文傑的正前。
在此之下,柳文傑頓時目中一動,但望著杯中漣漪輕慢的熱茶,他卻陷入到了沉默當中。
呼……
時下,第二杯熱茶也在鄭明的引手一帶下自行飄去,乃被鄭明輕輕接在了手中:“道友深夜來訪,具體所為何事。”
柳文傑微微一挑眉頭,隨後微微一笑地看向鄭明說道:“無他,本想來蹲道友一遭,試試道友的真實修為……”
言及此處,柳文傑不由露出嘲笑,乃用大拇指指了指室外的倒黴蛋笑嘲道:“不曾想,有個不識好歹的傢伙前來打擾。”
“唪。”鄭明微微一笑,這才睜開眼睛看向對方說道:“柳兄已至化境階段,在整個柒水星都可獨當一面,又何須在意在下的修為深淺。”
柳文傑起初微微一笑,隨後又感到有些訕然和尷尬地撓了撓眉心,這才笑呵呵地說道:“這個嘛,純粹是個人的一點好奇心,不足為道,不足為道。”
鄭明微微一笑,便將杯中的茶水一口喝下,乃揮手將茶杯迎風送回了桌上。
柳文傑一直目視著茶杯回來,隨後又舉目看向對面的鄭明,可鄭明只向他微微頷首一笑,便又重新閉上了眼睛調息。
見對方不似故意做作,柳文傑頓感尷尬地咧了咧嘴。但這一時之間,他自感站也不是、走也不是,最後只得悻悻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室外。
月色正濃,好一番花叢美景中,荊棘之內伊人也醉夢,只是兩眼翻白、不時抽搐。
時間,便就此一刻、一刻的過去,室內的二人雖然心思各異,但卻都不曾出聲叨擾對方。
柳文傑一直保持端坐且低垂著眼睛,他雖然沒有任何一絲的舉動,但卻將自己的神識和感知能力精細入微,正在一遍又一遍地掃描著整個庭院的領地和領空,尤其是那些陰暗的角落,更是他的探查重點。
然,即便連飛舞的夜蟲也在他的感知下緩慢到像是蝸牛移動,可他卻始終尋找不到其他人存在的痕跡。
“呼……”乃不知過了多久後,鄭明突然運手傾吐出一股濁氣,引來了柳文傑的注意。
打眼一看鄭明飽滿豐潤的神態,柳文傑不由微微一笑:“看來,鄭兄在亡域一行積攢的抑氣,已經完全釋盡了。”
“唪。”鄭明微微一笑睜目,向對方輕輕點頭一笑:“借柳兄吉言。”
“呵呵……”柳文傑悠悠一笑,但隨後又宣告無話可說,致使二人之間的氛圍再次陷入尷尬的境地。
實際上,鄭明此時有些想笑,但又被尷尬的氛圍剋制,到最後只得無奈一嘆,乃揮手在彼此的中空內散佈出一副光譜棋盤:“弈一局否?”
見月光匯聚成經緯棋盤,柳文傑頓時兩眉一抬。但此後,他卻有些耐人尋味地牽扯起了嘴角,隨後才輕輕聳肩道:“如何對弈?”
但看到鄭明怔然啞口,柳文傑又不由悠悠一笑:“閣下折煞,天經地緯,某一條不通。”
鄭明稍稍一抬眼皮、略感詫異,隨後便搖頭作罷,乃揮手散掉了光譜棋盤。
見狀,柳文傑輕輕地眨了眨眼,隨後又突然悠悠一笑,乃翻手取出一物道:“一試此道?”
此言一出,鄭明頓時為之側目,但看詳細對方手裡的事物後,他卻顯得有些摸不著頭腦。
柳文傑手中拿著的是一個長方形的檀木扁盒,且盒面之上還雕刻著百獸圖,當是一幅獸行棋無疑。
“……”見鄭明一竅不明的樣子,柳文傑不由嘴角一咧,隨後便苦笑搖頭地納消了手裡的獸行棋。
時下,二人又無奈陷入了尷尬當中。
但好在鄭明心生機警,非但揮手令茶壺先給自己倒了一杯,還在將自己的茶杯攝取過來後,令茶壺去給柳文傑倒茶:“再看一杯。”
“呵呵……”柳文傑點頭一笑,乃一直注視著茶壺給自己斟完茶水歸位後,才笑呵呵地端起茶杯淺嘗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