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師母平素節儉慣了,日常花費自然不大,可是還有一個在讀研究生的女兒張丹妮呢。
就不說大城市裡每月生活用度了,單算每年的學費和住宿費就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嗨!你想多了!我倒想辭職來著,可是陸院長他不給我這個機會呀。”
“師父,這又是怎麼回事?”葉凡又懵逼了。
“你也知道,為師我明年就要退休了,結果誰知道在這節骨眼上得了卒中。雖然命是保住了,但從此神志不清,言話不利,更不能下地走路。而且在醫院做康復治療兩個來月,進展緩慢,康復的希望微乎其微。”
稍頓了頓,張柏禮又接著道:“你說就我這樣一個廢人,還能指望再站起來回到工作崗位上去嗎?所以呢,上個月的時候,陸院長就替我辦理了病退手續。”
“病退?不對吧,如果沒記錯的話,病退和正常退休領取的退休金是不一樣的,陸澤怎麼就自作主張給辦了呢?誰給他的權力?”葉凡忿忿不平道。
“陸院長當然有這個權力,別忘了,他可是醫院的一把手。”張柏禮無奈道,“不過話又說回來,就算是正常退休,退休金也不高,所以是不是病退也差不了多了。”
“我看這個陸澤就是故意針對您的,想當初,他還拍著胸脯說會恢復您科主任的退休待遇……”葉凡一時氣急,竟然不小心說漏了嘴。
當初陸澤以替老主任張柏禮討回公道為誘餌,慫恿葉凡替他賣命,最終得償所願,扳倒了南院長。
此事,一直都是秘密進行的。
直到葉凡被陸澤以莫須有的“罪名”開除出中醫院,他也沒有向別人透露過半個字。
至於一向正直剛烈的師父張柏禮,更是隻字未提。
因為葉凡知道,以師父的秉性,絕對不允許自己為了替他討回公道,拿到本該屬於他的科主任級別退休金而隻身犯險!
後來的情況就是,事辦成了,無恥的陸澤卻變卦了。
不僅師父的應有待遇沒要到,自己還會醫院開除了。
這正應了那句歇後語:傻大個兒撈魚,沒抓著,倒落一身腥!
葉凡不由得暗嘲:自己可不就是那個傻大個兒嘛!
不過,時至今日,他早已今非昔比。
雖然心中謹記遠離垃圾人的忠告,但是唯有一點,從今往後,陸澤這個垃圾不要招惹自己倒還罷了,如果仍敢來犯,絕對新仇舊恨一起算!
一定要讓他悔不當初!
老主任張柏禮似乎聽出一些端倪,問道:“陸院長什麼時候說過這種話,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反正事情又沒辦成,葉凡現在自然更加不可能告訴他,自己曾經幫著陸澤一起參與揭發扳倒南院長的事。
於是搪塞道:“噢,我也是一次偶然的機會,聽他跟原來的護士長說的。”
之所以把原來的護士長拉出來當盾牌,是因為葉凡知道老護長在南院長倒臺後,也受到牽連,被撤職了,從此與醫院再玩瓜葛,師父就算想去求證也不方便。
雖然葉凡也知道這種可能性極小,但他還是想把這個善意的謊言撒得圓滿一些。
張柏禮顯然不疑有他,冷哼了一聲,微怒道:“這個陸澤就喜歡玩虛的,籠絡人心。他這樣說就是告訴那些老職工,他是個念舊的人,而且會替大家主持公道。如此這般,其實就是為了給他自己能當上院長拉拉票。”
這是葉凡第一次聽他沒有稱呼陸澤為陸院長,而是直呼其名。
顯而易見,師父他對於退休待遇的事還是難以釋懷。
這也難怪,這本就是他應得的,卻被人生生地給剝奪了,又不是得道高僧,任誰也無法坦然接受。
也不對,哪怕是六根清淨的高僧,碰到不公平之事,只怕有時也難免落俗。
“確定是這樣,陸澤這個人太卑鄙了,總是人前一套,人後一套,虛偽得不得了!”葉凡也感慨道。
“行啦,別說他了。”張柏禮平復了一下心情,接著問葉凡,“開診所的場地,前期資金,以及註冊的醫生證書都齊全了。現在得給診所想個好名字了,你有什麼提議沒?”
說起診所的名字,葉凡的腦海裡立馬閃過幾個字:天道中醫診所。
也就是在許州的時候,他工作過的那個小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