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麼一大桌的美食，就算是大胃王冠軍也望而生畏。丁莉穎、吳雨桐又是兩個愛臭美的女流之輩，吃得自然不多，所以大部分的餐盤都沒有機會呈現到主人面前。
兩位主人起身離開餐桌，吳媽又扯起那個破鑼嗓子：“主人用膳完畢。”
接到指令後，侯在一旁多時的送餐隊伍又開始忙碌起來。
不過令葉凡有些奇怪的是，收拾餐桌的人特意留下兩樣早點，一個餐盤裡面盛著油條，另一樣是白米粥，蓋好保溫罩裝進一個提籃裡，然後雙手交給吳媽。
心想：這個老巫婆看來嘴還不叼，面對滿桌的美食單選這最普通的早點。
等到看見吳媽轉身去了電梯，方才明白，這是給住在三樓的大小姐送餐去呢！
葉凡跟著送餐隊伍出了大門，路過走廊，進入偏門，來到僕人們的餐廳。
原以為僕人們這麼多，吃飯的地方應該不會太小，卻沒想到整個餐廳就只有一張小圓桌。
這麼多的人怎麼坐得下呢，葉凡又搞不懂了。不過這麼些人自己都不認識，也不便張口問。
沒過多久，劉媽和司機黃大叔兩個吳家的上等僕人來了。
兩人隔著餐車玻璃分別要了五六種早點，由下人們一一端了出來，放在小圓桌上。
葉凡突然明白了，這裡應該是專門供給上等僕人就坐用餐的，確實夠用了。
吃完早點，路過葉凡身邊的時候，黃大叔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眼神裡帶著幾分暴戾之氣。
葉凡不自覺打了個寒顫，不明所以，這才是兩人的第二次見面，記不得有什麼得罪的地方呀！
接下來應該是吳府的下人們用餐的時間了。
一直以來，葉凡習慣在七點前吃早餐，此時餐廳的牆壁上掛鐘顯示已經八點三刻。不知道是不是今天起得太早的緣故，似乎比往常餓得更快些，癟癟的肚子早已發出抗議，咕咕直叫喚。
總算是輪到了，葉凡從未有過如此期待一頓早餐，並非垂涎美味殘羹，只想著填飽肚子就行。
然而就在此時，一胖大嬸發話了，看情形應該是餐飲部的頭頭：“老規矩，餐飲部和保潔部的各排一隊，自己拿好碗筷，我來統一分配。”
葉凡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屬於哪個部門，又不好意思詢問，便特意往胖大嬸跟前湊了湊。
胖大嬸顯然明白葉凡的意圖，冷冷地說了句：“你是新來的，就排在最後，等會兒吃大小姐那邊剩下的吧。”
聞言葉凡心頭猛的一驚，如果沒記錯的話，今天為大小姐準備的就只有幾根油條，一大碗粥。就這麼點口糧就算有剩的也早被貼身僕人王姥姥吃光了。難道是要自己舔盤子不成？
看來今天早餐註定要捱餓了！
正想著怎麼把餓意給憋回去，一個餐盤卻遞到葉凡跟前。
“喏，拿著！算你小子運氣不錯。”胖大嬸皮笑肉不笑道。
看見餐盤裡躺著的大半根油條，葉凡哭笑不得。
倒不是嫌棄少了，也不是嫌棄被人吃過了，而是他根本就不能吃油條。
葉凡出生的時候母親已經沒了乳汁，他是喝著米糊糊養大的，所以從小腸胃就很不好，尤其對油條過敏，哪怕只吃一口也一定會拉肚子。以前還認為是外面的小攤用的油不好，後來有幸在一家星級大酒店吃了一次精品油條，竟然也拉得稀里嘩啦的，此後就再也不敢碰了。
雖然肚子裡很餓，葉凡還是客氣地婉拒道：“不好意思，我現在不想吃了。”
“你說什麼？”胖大嬸嗓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努力睜開被滿臉橫肉擠成一條縫的雙眼：“就你一個下人還敢嫌棄主人用過的早點？”
“不是的，我從小對油條過敏，吃了會拉肚子。”看來她是誤會自己的意思了，葉凡只好如實相告。
“我管不了那麼多，分配給你的食物一定得吃完。我們這裡是有規定的，每天的伙食標準是定量的，不許浪費一點食物，否則，發現一次就會扣一個人的口糧。如果你不把它吃完，大夥兒都得跟著你捱餓！”
這又是什麼奇葩規定？
好吧，肯定又是那個老巫婆的傑作。
葉凡恨得牙癢癢，但還是不得不強忍著吃完了那半根油條，吃的過程中還惡趣味地閃過一個念頭，這半根油條上說不定還有自己名義上的“未婚妻”吳雨霏的口水呢。這叫啥，間接接吻嗎？
接著，葉凡腦海裡開始浮想聯翩。不知道吳雨霏到底長啥樣，過幾天就要和她舉行訂婚典禮了，到目前為止，連她的照片都還沒見過呢。都說女兒長得象爸爸，吳雨霏和吳雨桐雖然不是一個媽生的，卻擁有同一個爸爸，那麼應該會長得很相象吧。
記得小翠曾經說過吳雨霏的性格很好，只是不知道如今精神出了問題，會不會性情大變，如果那樣的話，自己照顧她的時候可有得罪受了。
葉凡雖然沒有在精神科實習過，但是也知道一些相關知識，而且影視劇上的相關鏡頭也不少，精神病人發起瘋打罵、撕咬什麼的都是家常便飯，更有甚者，連殺人都不帶眨眼的。想到這裡，葉凡不由得心裡一陣發怵。
更何況，自己目前的身份是她的前未婚夫，這可是導致吳雨霏發瘋的病根所在，激發她情緒突變的可能性自然呈幾何級數增長。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