騷亂了一時半刻,眾人熄滅了臨時營地裡的火,三三兩兩結好對,席歡顏與負責護衛的九人也將鈴鐺花繫到了馬脖子上。
席歡顏策馬當先,跑出了森林,投入草原,裂星人都有不錯的夜視能力,然而夜霧在視野中增添了一分朦朧,馬隊若不緊緊挨著,很容易失去彼此蹤影。
幸而還有叮噹聲提示方向和距離。
漸久,大霧迎面而來,粘在臉上盡是水汽。
“今晚的天氣似乎不太好,這霧也太大了吧。”
“靠,你撞到我了!”
“不行,都看不清路了,光聽聲音容易撞啊。”
......
待在右翼的昌燎下腰從地上拔了一把草,停下馬,靜觀片刻,縱馬向前,邊喊道,“東君,等等,我們的方向是不是錯了!”
這一喊,隊伍都亂了,停的停,奔的奔,全撞在了一起。
“原地等待!”席歡顏只能先把他們都安撫下來,然後從懷中取出兩張沒用過的樹皮,丟上一個火之地符,臨時照明。
看見火苗搖擺的方向,她眼神微凝。
騎馬奔過來的昌燎舉著那把草道,“你看,如今的時節,草原上是吹東南風,我們要去的也是東南方向,我們本該頂風而行,現在卻在順風而行。”
“你說得對,但也不對。”席歡顏看向圍攏過來的寄書等人,“我能肯定我們一直在沿東南方前行,是遇到大霧後風向才出現了變化。”
昌燎一臉“你說得都對”的無奈,“那我們是不是要調整方向?”
席歡顏道,“我的方向沒錯,是風的方向錯了,這個地方有問題。”
“您說什麼?”昌燎認為她是死鴨子嘴硬,曲傅驕卻搖起了頭,“東君沒錯,我也一直關注著方向,我們確實是朝東南方去的,即使進了大霧也沒改變。”
曲傅驕可是實打實的神念系源師,這風向能瞞過眼睛,但瞞不過他的感知。
“那這是怎麼回事,那麼大的霧也不適合趕路。”昌燎心中暗急,有這大霧擋著,一群人如何準時到達,如果只有他們幾個實力強的人,倒有可能。
這回寄書也附和了,“霧大,方向又錯亂,我看八成是白講席在考驗我們,壓根沒想我們全部準時到達,先不說方向,就這十步內看不清人影的霧,一旦策馬狂奔,會發現嚴重的踩踏事件。”
後頭的人許是聽見了他的話,一人喊道,“東君,你們管自己走吧,我們自己想辦法闖出去!”
“對,我們自己走,大不了捱上十鞭!”
“是啊,霧太大了,就算聽著聲兒,也會撞,不能全耗在這裡,你們這幾個分得清方向的先走!”
“照你們說的,目前的風向是錯的,那麼,我們頂風而行就對了,我們輪著跑,等一人騎馬跑出一刻時間,下一個人再出發,那樣就撞不到了。”
“誒,風向又不對了,它刮的不是風,是玩笑吧?”
席歡顏看了眼凌亂的火焰,嚴厲道,“青鋒團是存在內部競爭的,將來小隊之間會爭任務,個人之間會爭功績,但前提是,同心同德,榮辱與共。
此番既不是競爭,也不是在執行任務,怎能遇見一點危機就亂成散沙,何況眼前的情況並不明朗,它可能是白講席設定的考驗,也可能不是,我的眼裡沒有僥倖,它若真是天然意外或歹徒布的局,我要是獨自離開了,將來如何面對該事件出現的傷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