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歡顏勉為其難捐了二十萬金,剩下的私房錢她得拿去買材料,這簿曹要是再嗷嗷嚎,她就哭給他看。
簿曹看著錢寶令上增加的數字,楞在當場,老臉一紅,升起欺負小孩子的羞窘,哎呀,這,該怎麼說呢,其實哭窮求捐款就是一種推脫的手段,沒想到遇見實在人了!
小東君真是可愛又好騙,不過如今同州資金緊張是事實,進了他賬面的錢休想叫他還回去。
簿曹滿臉慈愛地目送席歡顏離開,使勁兒揮了揮手,“東君,以後常來啊~”
......對不起,再也不想了。
席歡顏下了西峰,轉道上中峰金麟宮,她要統計一下自己的家底。
未至半道,廷華駕車而來,在她面前停住,“東君,您回來怎麼不說一聲,我好來接您啊。”
他下車擺好腳凳,扶席歡顏上車,席歡顏感受到熟悉的熱情,驀然發覺天越來越冷了,她去兵山那日天氣還很燥熱。
長寧殿前,丹柳駐足等候,一見席歡顏從車上下來,連忙迎上去,細細一打量,疼惜道,“才一段時間不見,東君都瘦了,快進殿來。”
“有嗎。”席歡顏摸摸自己的臉,被丹柳拉去沐浴更衣,轉眼坐到桌前,佳餚一道接連一道。
“夠了,讓金湯不要做了,吃不完。”
外頭凜風至,殿中暖如春,銅雀爐裡沁芳馨,更比百花香,她順了丹柳的意,放空思緒,取長箸夾起一片晶瑩剔透的薄魚片,暫享眼前的安逸。
用罷,她問丹柳私庫價值多少,丹柳暗自奇怪,但也不多問,取了賬本給她看。
賬上價值最高的是星燼送她的一列列物品,金銀則主要來自月例和符鋪利潤,說實話,符鋪利潤還沒她的月例高,畢竟開在書院,學子身價有限,且符鋪為了給學子方便,定的價格都不高。
“東君,可有什麼問題?”丹柳放心不下,生怕她被人騙了去,掏空家底。
“沒事。”
她自己的家當也不夠揮霍啊,看來只能降低預期,放棄打造透視方圓數十公里的望遠鏡,先試試近距離的透視。
低倍望遠鏡的製作不復雜,成本也不高,難在沒有成品,同州未興,搭起來的臺子看著不錯,一細究,四處漏風,一些不太緊要的物資是空缺的,一些太緊要的物資多半少而稀。
但它的原材料不難收集,她打算自己做。
席歡顏列了單子給廷華,讓他幫忙採購。
金銀從手中嘩嘩流走,沒太大金錢概念的東君首次體會到了貧窮,傷神時,寄書像是一陣歡樂的旋風飄進了大廳,“東君,可有一段時間不見了,你還記得你手底下養了一班人嗎?”
“記得。”席歡顏怏怏,每個月都要花她一半月例呢,“有什麼特別的八卦嗎?”
“怎麼叫八卦呢,我們收集的可是確切訊息。”寄書自個兒倒了杯茶,笑說,“要談八卦也有一個,這不戲樓的票友長久不見你,都說你給曲傅驕打賞,把自己弄窮了,所以不去聽戲了,當然,他們得知你晉升高等生,師從大學士後,理解你學業繁忙。”
“咦,這些人還挺有預見性的,怎麼知道我會窮。”她每逢沐休去給曲傅驕捧場打賞,是覺得他的共情能力對自己有啟發,也是因為他的戲劇可以傳遞一些對同州有益的觀念,不過在征戰時期,她有空也不會去聽戲,更不會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