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酒杯就像飄著一樣,輕輕地落到了床頭左邊的櫃子上。
那瓶拉莫維奇都沒捨得喝的紅酒,緩緩注入酒杯。
“能動吧?”
“可以。”
“自己拿,不用我遞給你吧?”
“不用。”
兩個人的對話很和諧,就跟鬧了氣的老朋友一樣。
高昂品嚐著這杯看起來不錯的紅酒,喝了半天也沒品出個什麼鳥味。
之所以說不錯,一方面是因為年份夠久,另一方面是他看到拉莫維奇的眼角抖了抖,應該是心疼。
“閣下是?”
等了半天,高昂沒吭聲,拉莫維奇忍不住了,撐起自己身子,靠在床頭上,輕聲問了一句。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接下來我希望拉莫維奇先生能配合一點,免得受什麼皮肉之苦。”
說完,把那個從郎涅夫家裡帶過來的肋骨小塊,丟在了櫃子上。
“怕你不合作,給你提個醒,這個人你應該認識吧,下場不是太好。”
懸浮在空中的紅酒杯晃了晃,拉莫維奇的小心臟也抖了幾下。
這個東西他當然認得,這是他給郎涅夫的信物。
說是信物,其實算是一道保命符。
當年,郎涅夫在一場刺殺中救了他一命,那時候郎涅夫還是KGB的小隊長。
而他才邁出走向寡頭的第一步,如果不是郎涅夫,可能就沒有今天的沙國寡頭拉莫維奇了。
雖然性命無憂,但是他還是受傷了。
這根肋骨,正是當初被打斷的那根,醫生取出來之後,他專門把它做成了幾個小信物,給了幾個自己信得過的人,郎涅夫正是其中之一。
拉莫維奇沉吟了許久,這才說道,“我和他之間,只是合作關係。他救了我的命,我保他一世富貴,如果說郎涅夫得罪了閣下,我應該是一概不知的。”
高昂笑了笑,這傢伙是怕自己了?
“和郎涅夫無關,”又給自己續了一點,抬頭問道,“再來點?”
“多謝,不用了。”
拉莫維奇一口都沒喝,如果是平時,他可能會好好品嚐,但是在沒某頭來者什麼意圖的情況下,他選擇按兵不動。
“三個問題:綠色兔子,廈門,夏宇。”
高昂只說了這三個關鍵詞,他相信拉莫維奇不是傻子,自己這三個關鍵詞一出,他應該就能知道自己想知道什麼。
“唉,”拉莫維奇難得嘆了口氣,抬頭看了一眼天花板,“我就知道,能惹到閣下這樣高手的,肯定不是小事。”
好像在組織詞彙一樣,過了許久,拉莫維奇才接著說道:
“事情其實很簡單,一個遲暮的老人身患重疾,哪怕他很有錢,也掙脫不了這個宿命。但是他還沒活夠,他還有很多事情沒做,偶然之下他從一個遙遠的日記當中,找到了一個神秘的傳說,於是重金之下,他組建了一個科研團隊。理想是美好的,可是現實卻很殘酷,實驗一直沒有什麼進展。就在前幾年,他忽然接到了一個神秘的郵件,說是可以和他一起做研究,目的只有一個:資訊共享。對方先給他共享了一部分資訊,裡邊的內容讓他很是震驚。
他以為他已經站在了地黃星的頂端,他以為外界對他的‘寡頭’稱呼真的名副其實。可是現實是,他手裡的那些技術,在那個神秘人面前,真的一文不值。
也不是一文不值吧,至少他的那個傳說還是有點用處的,那個神秘人應該就是你說的‘廈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