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猶豫,陳軒將一貫錢,借給了鐵柱:“這錢,我不急著要,你什麼時候有錢了,還我就是了。”
藉著錢的鐵柱,興高采烈的給遠在北邊軍鎮中的鐵蛋,置辦吃食去了。
……
後山城的流民事件,只是剛剛開始。
每一日,都有更多的流民,從其他鎮和其他村,流竄到了後山城,已經到了縣府不得不重視的地步。
盧知縣開倉放糧,熬煮米粥,用以救濟。
然而,這些米粥,一根筷子插進去,都無法豎立,不僅不管飽,喝了之後,還很容易竄稀。
即使有陳軒的糖水救濟,也是見效甚微。
每天,都有流民餓死,無人掩埋,屍臭熏天,逐漸地,引發了一場場瘟疫。
不過好在,在縣府的控制下,瘟疫得到了遏制。
“這個盧知縣,身為一方父母官,竟然坐視不管,讓事態惡化。”
飽讀詩書,懷著一腔熱血的呂秀才,和往日一樣,來購買陳軒的糖水,講訴著自己的所見所聞,越發的憤懣,儼然是恨其不作為。
恨不得取代知縣之位,救濟斯民。
陳軒卻不是這般認為。
非是盧知縣不作為!
相反,作為一縣父母官,盧知縣已經做的很不錯了。
後山城的流民這麼多,盧知縣卻能將事態控制住,沒有徹底引爆,這份能力,已經強過很多縣官了。
用以救濟的米粥,稀薄的立不起筷子,只怕是倉廩裡也沒有多少大米了。
要是按照立箸的標準煮粥,只會餓死更多人。
北邊的戰事吃緊,大寧朝廷糧草,一律以供應北軍為先,沒有多少精力顧及地方。
“娘,我餓!”
“爹,娘,你們醒醒啊,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啊,我好害怕!”
後山城的郊野,倒下一個個餓的皮包骨的人影。
倒下的人堆裡,一個灰頭土臉的小男孩,搖晃著倒下的雙親,啜泣不已。
他不知道的是,他的父母,已經永遠醒不來了。
見此一幕,陳軒唯有輕聲一嘆。
他的小作坊,已經到達了救濟這些流民的極限,再也不能夠顧及太多的人。
然而每一天都難民,都在以一個令人髮指的速度,快速的增長著。
“劉老,陪我走一圈吧。”
陳軒對身後的劉大龍如此說道。
“好嘞。”劉大龍應了一聲,亦步亦趨的跟在陳軒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