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四 (第1/2頁)

這一覺睡得很沉,沒有做什麼夢,也不曾醒過,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母親已經出門走了,腦袋還是有些渾濁,一個鼻孔好像被棉花塞住一樣。上午9點40分,手機顯示有五個未接電話,其中一個未顯示主機號碼,另外四個都是螞蟻——那位即將結婚的朋友——打過來的,想必是急於找我過去幫忙。我到洗漱間,洗把臉,颳了鬍子,整個人看著精神不少。到廚房從鍋裡取出母親準備好的早餐,每次都是這樣,不用說什麼也知道早餐是否做好,擺放在何處。右手用筷子將煎蛋蛋清和蛋黃分開,夾起蛋清放到嘴裡,左手伏在桌子上撥通朋友的電話。

“喂,”電話接通後我先試探性地問一聲。

“喂,你才睡醒麼?舟車勞頓想必十分疲憊吧,真是抱歉那麼早就給你打電話,但是我確實有急事想與你商量一下,”螞蟻說。

“沒關係,本來我回來也是為了這個,你在哪?我收拾一下就去找你。”

“我就在新房裡,位於廟街的xx小區xx號樓,你知道這裡麼?”

“就是逛燈會那裡麼?”我問道。

“對對對,就是這裡,但是這裡已經沒什麼燈會了,都被拆掉蓋成新型小區了,你八成會找不到,到這邊以後給我打電話,我下樓接你。”

“好,那就這樣。”打完電話後,我將盤子中的蛋黃吃乾淨,喝了一碗稀粥,將盤子和碗拿到洗碗池裡清洗乾淨,放回櫥櫃。穿上掛在朝南陽臺的牛仔褲和黑色T恤,又在外面穿上墨藍色長款羽絨服,走出門。

坐車穿過廟街,果然同螞蟻說的那樣,街道兩旁的磚瓦房幾乎全部蒸發掉了,就連之前香火鼎盛的關帝廟,娘娘廟也都不知道搬到哪裡,取而代之的是裝修考究的高層樓房和底下招牌顯眼的商鋪。被人熟知的現代感像是出自同一工廠的加工產品羅列在被冰雪凍得堅硬的土地上。

螞蟻找到我的時候,我已經在小區門口漫無目的地觀望許久,直到跟他走回家中後才知道,原來這個小區絕非從外部看起來那麼狹小,需要步行十幾分鍾,才能到達他所在的樓層。

“真是不好意思,讓你凍了這麼久,”螞蟻滿臉歉意地說。

“不礙事的,”我從兜裡拿出紙巾擦擦鼻子說,“最近怎麼樣?怎麼變得這樣客氣了?”

“畢竟即將結婚了,總要學著做個大人,”螞蟻說。

“嗯,感覺如何?”我坐在螞蟻新買的真皮沙發上,他也落座在我左前方,“沙發十分舒服,想也知道是花費不少吧?”

“那是自然,結婚都是要把全部老底都搭在上面的,不過說到要結婚的感覺,”他停頓一下,“要喝一杯暖暖身子麼?”

“那是最好的。”螞蟻說了一句等他一下,便轉身走到嶄新的西門子冰箱前。我靠到後面,身子舒展一下。他取來黑方和一桶冰塊,兩個方形玻璃威士忌酒杯。給兩個杯子都倒上酒後,又分別加了兩三個冰塊。

“可曾想過要結婚?”他抿一口威士忌說。

“沒有想過,總覺得是距離我存在著特別遙遠的距離,就像是從此地到達冥王星,”我拿起酒杯說。

“其實在一個半月之前我也沒有想過要結婚,雖然我們交往已有兩年,但是總覺得還不到時候,正如一場籃球比賽還沒有打到終場鈴聲響起,還不知道比分如何,就是這樣的感覺,但是當決定的那一刻到來時,終場鈴聲竟然突然想起來了,看不到比分板,也看不到計時器,被裁判頃刻間叫停,大聲地告訴我們‘你們應於此時成婚’。當然,這沒有受到外力的干擾,並非像其他家裡的長輩那樣催促結婚,而是出於我們的本意,我們默契而生的裁判。就在一個月前的某一天,當我一覺醒來發現她早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於是我對她說:‘我們結婚吧?’,她沒有猶豫也沒有驚訝,任何情緒上的東西都沒有,說了一句:‘好啊’,我們便分別通知了各自的家人和朋友,告訴他們我們將於一個月之後結婚,”他掏出一盒七星遞到我的面前,我擺擺手,他自己點上一支香菸接著說,“然後我們便在一週後領證結婚,一切都沒有計劃過,卻又像是計劃了很久似的。特別自然,自然到沒有察覺出自己已經從未婚過渡為已婚。”

“聽起來不壞,”我抽出一顆南京點燃,“叫我回來不知道能幫些什麼忙呢?”

“你有沒有察覺出來這個屋子缺少些什麼?”螞蟻問道。

“這房子對我而言十分陌生。”

“你還記得當初我與夏雨養的那隻貓麼?”

“灰色的那隻美短麼?”

“正是!我與夏雨交往之後搬到一處新的住所,位於和平街的公寓。就是你去年回來時我們住的地方。隨後我們都想養一隻寵物來讓家裡變得更有生氣,於是我們就在鄰街的寵物店買回這隻小貓,取名菸頭。你也知道,我從小就很喜歡小動物,但並沒有什麼機會飼養,所以照顧它的時候十分小心。可是就在我們決定結婚不久,菸頭突然在這個房間裡蒸發了,找遍所有可以讓它容身躲藏的地方都沒有找到它。我和夏雨都十分著急,對於心愛之物難以知曉其生死,覺得自身的某個器官被切割丟掉一樣。我本人和夏雨現在都要張羅結婚之事,實在難以抽身顧忌此事。”

“但我並沒有足以找到失蹤小貓的本事啊?”

“這並不用擔心,前些天夏雨認識了一位貓女,據說可以與貓交談,但是還是需要一個人幫忙處理一些瑣碎的事情,比如開車,與人交談,直白些說,這位貓女雖然可以與貓沒有障礙的溝通,但在與人交流的時候經常有失妥當。找你回來,也是因為除你之外我也沒有什麼可以足夠信賴的朋友,所以我真心需要你的幫助,希望可以在成婚之日前可以尋回菸頭,”螞蟻喝乾威士忌,又伸手倒酒,“這裡是我的車鑰匙,在車的副駕駛座位上有用信封裝的一些現金,方便你這幾天跟貓女吃飯,汽車加油,以及其他的雜亂事情,”螞蟻將一串鑰匙放到茶几上。

“好吧,那我們什麼時候出發?”我也喝乾杯子裡的威士忌。

“我約了貓女十一點去位於西城街的日料店,到時候你直接過去就好。她沒有手機,但是我們約定好,她會穿淡綠色的T恤,牛仔褲,和一個仿玳瑁框的墨鏡,這個季節戴墨鏡的人很少,所以應該很好辨認,不過為了保險起見,她還揹著一個黑紅色的雙肩包,年齡大概在二十歲左右,”螞蟻說完要給我的杯子中倒酒,我擺擺手拒絕了。

“現在已經十點二十分了,你中午可有別的事?”我問道。

“真是抱歉,我中午還要去招待夏雨的孃家人,所以不能陪同你一起過去,”螞蟻滿臉歉意地說道。

“不礙,我自己去也沒什麼關係,那我現在就動身過去好了。”

螞蟻帶我來到他的車庫中,一輛近乎嶄新的黑色豐田雅閣靜靜地伏在地面上。

“這車不賴,”我稱讚道。

“價格也同樣不賴,不過也還好,可以透過銀行貸款進行分期付款,壓力就小了不少,上去試試吧。”我拿著鑰匙開啟車門,車內沒有多餘的車飾,黑色海綿坐墊,後照鏡上掛著一個貌似從哪裡求來的平安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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