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趕慢趕的,“葡萄”的機敏性也不是一般的牲畜了,池錚不用太擔憂它會摔倒。
走到晌午,天色始終陰沉昏暗,也就雨水變得小了點。
池錚再次回頭,白貓很倔強地跟在後面,也沒掉隊,只是被泥水濺染成了斑點黑貓。
要想走出這漫無邊際的山嶺,看起來也不是短時間內能做到的,池錚尋了顆樹下,歇息了會,又接著趕路。
這次走到快天黑,他總算是出了山嶺,看到了外面的田野。
如此前後算來,出了下亥,在那山嶺他整整走了三天!
田野光禿禿的,僅有一些耕種的痕跡,沿著前方的官道走半個時辰,分叉一條小路出去,池錚眺望遠處,有煙霧在小雨中升起。
那應該是座村莊。
他不再遲疑,拍了拍“葡萄”,立刻向著那邊而去。
後面的白貓累得氣喘吁吁,“葡萄”可不是尋常騾子,何況原本就比尋常騾子健壯,又時常被池錚調教,憤怒之下,跑起來比馬還快,在山道上幾乎踏步如飛。
一整天下來,饒是白貓有妖身的底子,還是累得夠嗆。
眼看池錚轉了條路,又強自振作起來,加快步伐跟上。
村子相隔沒有太遠,有農人遠遠就看到他了,等池錚到來時,有里正在村口拱手相問:“客人何來?”
旁邊還站著好幾個手持鋤頭、鐮刀的青壯,也沒打傘,任由雨水澆淋,一臉警惕地盯著騾子上的池錚。
“老丈,貧道是出家人,雲遊四方,懸壺濟世……”
池錚剛開口,沒想到那裡正眼睛一亮,急切道:“懸壺濟世?道長,可是會醫術?”
“哎?”
池錚話音卡在喉嚨,怎麼回事,他話還沒說完呢?
“老丈這是?”
“道長,你若是會醫術,可是來得及時,老朽村中正有好幾個病人,因一時半會找不到好大夫,正焦急萬分……”
里正焦灼的樣子看似並非說謊。
“那個,其實……”
池錚正要說自己不是大夫,那持著鋤頭的青壯說道:“里正,他如果是出家人,要看看度牒確認下身份才行。”
“度牒?實在抱歉,貧道之前不慎遺失。”
眼看這幾個青壯一臉懷疑地看著他,池錚嘆息聲,摘下了斗笠。
這斗笠一摘,那邊幾個人登時呆愣下,隨即里正立刻說:“這位道長,快快有請。”
得,敢情以後也不用浪費什麼口舌了,他這面子也太厲害了,除了個別妖怪外,連黎江江神、冥司平徨鬼王、緣鏡坊坊主都給他一個面子,尋常人看起來就更要給他面子了。
也是池錚這面容太像得道高人了,一看就不像什麼壞人,那幾個青壯再無反對,也恭敬相迎池錚進村。看起來非常離譜,他想想歷史上的某些事,好像長得不似常人,確實佔便宜。
古代的村落可不會像現代一樣,那麼集中修建院落,而是四面分佈,範圍極廣,每個院落前就有自家的畝地,不會相隔太遠。
里正相迎,自然不是帶著他隨便進了個院落就了事,而是帶到了自家院落去。
“快,老婆子,收拾下東西,有貴客上門。”
里正一邊喊著,一面又讓詫異出來的兒子和兒媳婦收拾,親自接過池錚下來的韁繩,令兒子把“葡萄”牽到馬棚好生照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