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淼一聽這聲音,心跳就莫名漏了幾拍。
握著她肩膀的那隻手修長漂亮,指甲修剪得乾淨光滑,指甲蓋上的小月牙白白的,弧度很大。
這雙手太好看,若不是認出了這聲音的主人是誰,只看見這麼一雙手她肯定會斷定扶著她的人是個女孩子。
溫淼倉皇的向前邁了幾步,轉過身,陶冶就站在她的面前,校服外套搭在他的肩膀上,他身上穿著一件潔白的校服T恤,他應該是很熱,揪著T恤下襬時不時往上扇一扇,他的腹肌線條隨著衣襬起伏而若隱若現。
好看的人無論做什麼都是養眼的,就比如他只是隨意的撩了幾下衣服,都能惹來小迷妹們的一陣花痴。
陶冶怎麼會在這裡?他不是早走了嗎?
“不好意思啊,踩到了你的腳。”溫淼已經平復好了情緒,她摘下了耳機,軟軟糯糯的道歉。
她低下頭看了看陶冶的腳,他穿著一雙黑色的籃球鞋,鞋頭已經凹陷了一點點,還有她的腳印。溫淼雖然穿的鞋都挺便宜的,幾百塊以內,但她不是不知道陶冶腳上這鞋的牌子,他這鞋怎麼也小几千了。
她記得下午的一次課間,陶冶沒有趴桌上睡覺,而是跟趙博他們出去抽菸去了,回教室的時候趙博跟身邊的李墨洋在鬧騰,李墨洋推搡了趙博一下,推得趙博往陶冶身邊靠了靠,結果還沒等靠攏,趙博的身體就強制性在半空中拐了個彎撞到了李墨洋身上,趙博心有餘悸的踹了李墨洋一腳:“我靠,你這男人太歹毒了,想害死我直說,這一下踩冶豬腳上去,他還不得拉著我給他的鞋陪葬啊!”
李墨洋煞有介事的補刀:“給大家表演一個當場去世.jpg。”
一旁的陶冶不鹹不淡的瞥了趙博一眼:“豬你大爺,不會說話就把那張嘴捐了。”
趙博訕笑:“冶哥!冶哥!”
溫淼想起昨天無意之中聽見的對話,看著鞋頭上的腳印,一股股驚恐後知後覺蜿蜒而上,她覺得自己的脊背都發起了涼。
看得出來陶冶應該是個愛鞋狂魔,就連他的兄弟們都不敢去踩他的鞋,那她是不是接下來會死得很慘?
給大家表演一個當場去世.jpg?
聽她這麼一說,陶冶下意識低頭瞟了眼自己的鞋,這時候溫淼就更加忐忑不安了。
她甚至已經想到了自己的下場會有多慘。
“對不起,我剛才走神想了點事情,真不是故意要踩你的,我給你擦乾淨。”溫淼為了表達自己真誠的歉意,她還從兜裡摸出一包紙巾,蹲下身去,正準備抽出來一張給陶冶擦鞋,余光中一隻胳膊朝她揮了過來。
溫淼眼皮一跳,完了完了,陶冶要動手打她了嗎?
誰知,他的手握住了她的胳膊,將她一把拉了起來。
“同桌,勁兒挺大啊,差點兒沒讓你踩骨折了。”陶冶懶懶散散的甩了甩被踩的那隻腳,“要擱別人身上,沒個萬兒八千的,這事兒肯定沒完。”
溫淼心裡一個咯噔,難不成陶冶要讓她賠錢?
啊啊啊,可以直接打她一頓嗎?她沒錢啊!
陶冶將掛在肩膀上的校服外套提溜下來,在空中撣了幾下,看著溫淼:“我就不一樣了,幫我拿下校服,這事兒就完。”
說罷,陶冶直接將校服外套往溫淼腦袋瓜子上一擱。
她的視線被隔擋,眼前只有藍白一片。
還不待她有所反應,她能感覺到溫熱的掌心按到了她的頭上,短暫的揉了一兩下,緊接著,他的聲音忽而貼在耳畔,低沉沙啞,帶著一絲笑:“我脾氣好吧?知道誰對你好了嗎?”
溫淼:“.....”
他的聲音似乎帶了電,電流彷彿順著頭皮蔓延至全身,溫淼整個人情不自禁顫慄了一下。
溫淼將罩在腦袋上的校服外套抓了下來,因為摩擦,頭髮起了靜電,直挺挺的立在腦袋上,看起來就像一隻炸毛的刺蝟球。
陶冶“噗嗤”一聲,沒忍住,笑了。
溫淼自然是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是什麼鬼樣子,她只知道陶冶突然笑了,那是不是就意味著....他並沒有生氣她把他鞋踩了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