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淼使勁兒拽著陶冶的胳膊急匆匆離開。
正好這時,下課鈴打響。
剛才的動靜鬧得太大,一下課,同學們全都一窩蜂的湧了出來,異樣的目光不偏不倚盡數投到了他們身上,七嘴八舌的看著戲。
那種無地自容的感覺又捲土重來,雖然溫淼已經儘量催眠自己不要在意別人的目光和想法,可每每遇到這種情況,她總會不自覺的頭皮發麻,如芒在背。
被自己的後媽和弟弟指控和侮辱,她破敗而畸形的家庭就這樣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真的太難堪不體面,而且陶冶是被她拖下水的,劉曉娜詆譭她就算了,還連帶著陶冶一起辱罵。
校園裡的輿/論力量有多厲害,溫淼不是不知道,她可以接受所有的惡意和中傷,不是因為她百毒不侵,而是因為她早就千瘡百孔,撐著最後一絲信念去努力嚮往生活。而陶冶不一樣,他的人生註定光彩熠熠,乾淨而又耀眼,他是要走上巔峰的人,她不希望因為她而讓陶冶的人身有任何的汙點。
可偏偏,現在因為她,陶冶遇到了這麼大的麻煩,她卻幫不到他任何。
溫淼一時沮喪愧疚到不知所措。
陶冶見溫淼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還以為她是因為別人的目光。走廊裡密密麻麻站滿了人,同學們都在有意無意的朝他們這邊看,交頭接耳,神色各異。
陶冶清冽的眸中閃過不悅和煩躁,他在心底罵了一句髒話之後,但著所有人的面,拉著溫淼的手跑下了樓。
兩人一起牽手奔跑的畫面落入同學們的眼裡,同學們立馬拍手叫好的吆喝起鬨。
陶冶拉著溫淼逃離這所有喧囂於耳讓人煩不勝煩的聒噪聲,逃離所有的世俗和紛爭。
陶冶將溫淼拉到到了教學樓背後的一處草坪角落,這一片區域是攝像頭的盲區,而且這裡有一堵牆沒有出路,光線也不太好,通著下水道,溼潤又昏暗,所以基本上沒有人來這兒。
溫淼和陶冶站在這一片陰暗的角落,牆壁上攀爬著茂密的爬山虎,微風吹過,樹葉碰撞發出了沙沙聲,下水道淌著淙淙流水。
陶冶還牽著溫淼的手,絲毫沒有要鬆開的打算,這時候還不忘摸出手機,給趙博發了一條訊息:【馬上去調監控拍給我,就這個時間段,在我班主任辦公室門口。】
趙博回:【啥玩意兒?咋突然想起調監控?】
陶冶強忍著暴躁,要不是怕嚇著溫淼,他還真就直接一個電話打過去吼趙博一頓,他繼續打字回覆:【別廢話,現在就去,上課之前發給我!把一個娘們準備打我到我離開那段拍給我。】
趙博震驚:【我操!居然有人打你!?他媽的是誰!不想活了吧!】
陶冶不想搭理這種廢話,他直接言簡意賅的回:【你還有五分鐘。】
發完他就把手機揣進兜裡。
溫淼還一直低著頭,看不見她的神情。
陶冶拉著她的手,輕輕的晃了晃:“怎麼不說話?”
溫淼搖了搖頭,還是悶聲不說話。
她一直不抬頭,陶冶就只好緩緩蹲下身,半蹲在溫淼的面前,昂著頭望著她,這個角度能看清楚溫淼所有刻意隱忍的表情,她的眼眶很紅,眼角溼潤,陶冶看向她時,她拼命的眨著眼睛想把眼淚逼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