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長生很快啃完了一隻狼腿,摸了摸溜圓的肚皮說道:“老頭,小爺我可是剛剛徒手殺死了三隻雪狼,每一隻可都跟小牛犢子似的,你就不會誇誇你徒弟?再說了,這麼濃的血腥味你就不怕把雪狼群給召來?到那時候可是跑都跑不及了。”
周長生完全是天塌了個高的頂著的心態,見老頭回來了,心底最後一絲戒備也給拋進了大海。吃飽了的他懶洋洋的躺在狼屍上,就像躺在又松又軟的大毛毯上似的,有一搭沒一搭的看著噼啪作響的篝火。
周長生不知道該不該和老頭講,因為在和最後一隻狼搏鬥的時候,出現了在海邊被鄧有錢刺中時一摸一樣的情景,那種世界變慢的感覺。第一次他一直以為那是錯覺,是自己昏迷中做的一個荒謬的夢。而這一次,那種感覺又出現了。
自己和最後一隻雪狼搏鬥的時候,早已經精疲力盡了,如果不是靠著青龍匕的鋒利,可能自己早就喪命在狼口之中了。儘管手持青龍匕,到了最後,自己依舊無法戰勝越發狡猾的雪狼。
只是在雪狼咬向自己脖子的瞬間,無法接受努力抗爭命運卻毫無結果的自己心中充滿了怒火,那是對命運不公的無聲反抗。下一個瞬間,周長生髮現自己似乎又一次打破了某種屏障,世界再次變慢了!周長生舉起手中的青龍匕,朝著雪狼脖子刺了下去。
最後的結果自然是周長生活了下來。癱在雪狼屍體上的周長生想了很多,最近發生的事情讓他不得不審視自己,問自己為什麼?一件意外是巧合,很多件呢?不管是師父,夫子,蘇月,好像都有什麼事情瞞著自己,那麼自己瞞著他們一件事也不算是過錯吧?周長生抬頭看了看正在烤肉的師父,心裡暗道。
公孫山青轉了轉烤肉,好讓兩面受熱更均勻些,然後道:“我們離雪狼的生活範圍還遠得很,根本不會遇到雪狼群的。而這三隻雪狼很明顯是因為年老體衰才被驅逐出狼群的。而被驅逐出的雪狼必須遠離自己原來族群的活動範圍,可能是為了活下來,它們才會在離寒風城如此近的地方出沒吧。這裡是雪原外圍的外圍,一般來講是不會有什麼危險的。”
周長生趕緊揶揄道:“三隻老雪狼當然不算是危險了,是吧,師父!”
老頭清了清嗓子嘴硬道:“呃……當然不算是,它們不是已經被你解決了嘛!”
周長生又揶揄道:“原來大名鼎鼎的雪原在師父眼裡也不是什麼危險的地方嘛,看來那些視雪原為禁忌之地的人眼睛都不好使嘞!”說完還故意眨了眨眼睛。
老頭撇了周長生一眼道:“那你以為師父當年是怎麼從雪原活下來的呢?你小子難道還要質疑你師傅不成,沒大沒小。”說完把頭轉向一邊,顯然是懶得和徒弟言語了。
話音剛落,啪的一聲從不遠處的雪窩中傳來,似乎有什麼東西頂破了雪殼。
周長生和老頭剛剛還在大談特談沒危險,安全,這時候兩人卻像是受驚的兔子,唰得跳了起來,全神戒備四周,生怕什麼東西衝過來。
只見一隻渾身雪白的圓形動物費力的爬出雪窩,抬頭嗅了嗅,像是聞到了什麼,歡快的朝著篝火爬去。可是那隻小動物實在是太小了,就像是一隻超大的毛毛蟲在雪地裡正一拱一供以“超快”的速度朝兩人爬來。
周長生和老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了看那隻大號毛毛蟲,不覺哈哈大笑起來,只是笑聲中的尷尬之意卻是怎麼也掩飾不了。
離的近了,周長生髮現爬過來的竟然是一隻幼年小雪狼,只是小雪狼實在是太胖了,圓滾滾的像一隻毛毛球。很明顯它是被烤肉的香氣吸引過來了的,只是它真的是太小了,甚至無法區分危險與否,只能遵循著本能儘量讓自己活下去,不至於餓死。
老頭看到那隻小雪狼,臉色一緩,顯然是想明白了什麼事情,輕聲嘆了口氣道:“知道為什麼在離寒風城這麼近的地方你會遭受三隻雪狼的攻擊嗎?原先我還不明白,看到這隻小雪狼後才想明白,看來老了,腦子是真不靈了。”
老頭緩了緩又道:“知道雪狼王吧。”
周長生撇了撇嘴道:“雪狼王不就是狼群的領袖,狼群中最強大的那隻。”
老頭又道:“可是你知道雪狼王是怎麼誕生的嗎?”
周長生愕然,這個他還真不知道。
老頭扔了塊烤好的狼肋排給小雪狼,瞧著它狼吞虎嚥的樣子說道:“每一代狼王都有能夠預知自己死期的特殊能力,這種與生俱來的能力是祝福也是詛咒。老狼王死後,狼群會經歷短暫的混戰,勝利者就是新一任的狼王。而成為新狼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殺死所有老狼王的血脈。所以老狼王在預知自己即將死亡後,都會遣散所有和自己有血脈關係的幼狼,還會派遣自己的老部下守護幼狼,就是為了防止自己死後,自己的血脈會被新的狼王屠戮殆盡。”
周長生看著正惡狠狠的撕咬肋排的小狼,心中很是感概。為了活下去,連自己親人的屍骨都不放過,野獸生存的本能著實可怕,也許就是這種本能,才使得它們能在如此嚴酷的環境中生存下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