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巷口,周語倒是非常紳士地問羅喬需不需要送她到家樓下。
她嘲笑他:“你可拉倒吧!就你那個鼠大爺的樣子。放心吧,這條巷子我從小走到大,閉著眼睛都能走回去。”
羅喬的意思很明顯,這娃膽子那麼小,別護花使者沒當成,再嚇著自己個。
周語也沒有堅持,轉身進了蓮花小區。
也不曉得為啥,這一個晚上,羅喬一個人走在長長的巷道里,總覺得有一股寒意往後脊背上冒。
儘管天上的月亮很圓,路燈似乎也比平時亮一些,但她內心就是前所未有的發毛。
丈量著腳步,快速邁動著她的小短腿,希望早點走完長長的巷道。
一百步,兩百步,三百步……
這條巷道從學生時代起就丈量過,走到單元樓下晴天大概需要一千二百五十步,下雨天大概需要一千三百步。
當步子丈量到825步的時候,到了一個分叉口,那個分叉通往陽光小區的大門。
分叉的巷道變窄了,那裡本來有一個挺亮的路燈的,最近幾天壞了,也沒有人來修。
分叉口擺了一排垃圾桶,自從這座城市實行垃圾分類以來,黃色的,綠色的大垃圾桶就跟站排排的雜牌軍似的排成了隊,排在了陽光小區斜對面,那一片小樹林的前面。
路過這個分叉口的時候,似乎聽到了姑娘的哭聲。
停下腳步來仔細一聽吧,又什麼都沒聽見。
正要挪動腳步走的時候,那個聲音似乎又哼哼了兩聲。
她停下來,開啟手機電筒朝分叉口看了一下,那裡空無一人。
她壯了膽子問:“誰?是誰在那裡?”
月光將樹林裡的樹木映襯得影影綽綽的,說實在的,那片樹林大晚上的確實比白天顯得神秘多了。
沒得人回應她,她打算往那一排垃圾桶後面看一看。
還沒走到垃圾桶那邊,一聲貓叫從那裡傳過來,然後只看到一隻活體動物快速地從腳邊跑過去,竄到了一旁的草叢中。
林子裡野貓多得很,偏偏羅喬又怕有毛的動物,且對貓毛過敏。
正是這一聲貓叫阻止了她的腳步。
站在那裡仔細聽了聽,好像不止一隻貓,貓叫聲越來越大,那種聲音她聽到過,好比春天的野貓求偶的聲音,又似嬰兒的哭啼聲,反正叫得人毛骨悚然的。
大晚上就更嚇人了,既然是野貓,她也就不管閒事了,轉身回了家。
第二天,羅喬後悔死了,如果時光能夠倒流的話,那天晚上,她一定會繞到垃圾桶後面看一看的。
週六,難得睡個懶覺。
她正躺在床上和周公約會,這個老舊的小區又不隔音,一大早就聽見外頭警車的警鈴沒完沒了地響。
除了警鈴的聲音,還有人聲嘈雜,樓下張大媽的大嗓門間或吼一嗓子。
這起床氣氣得找不著北,喊了好幾聲老媽劉海燕,沒得人理她。
客廳,以往週末鐵定坐在沙發上追劇的劉海燕不見人影。
客廳的窗戶正好可以看得見外面的春子巷,陽光小區的門口,兩輛警車停在那裡,那裡圍了好多人。
羅喬心裡頭咯噔一下,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睡衣都沒來得及換,汲了一雙拖鞋跑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