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凌翔已經是徹底的癱倒在地了,此時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嗎?
很明顯的就是,他已經敗了,而且是十分可笑得敗了。
韓淵怒道:“來人吶!給朕將這個逆子……”
說到這裡,竟然硬生生地給忍住了,想了想才接著道:“給朕將這逆子關到天牢裡去,擇日聽候發落!”
韓凌肆和蒙卿的眉頭同時為不可見地皺了一皺,事情發生到這個份上,韓淵竟然在最後是這麼個決定?!
這意味著什麼?!
但是兩人還沒有想出來的時候,周虞一聲驚呼,將所有人的視線都給拉了過去:“陛下!”
大概是因為受了這一夜刺激的緣故,現在陡然間放鬆下來,身體有些承受不住,一瞬間便昏倒了。
韓凌翔朝蒙卿使了個眼色,然後在幾個重臣的簇擁下,一起把韓淵移往內室。
太醫院幾乎是全體出動,全部聚集過來,這一次,韓淵可是直接在朝堂上暈倒的,非同小可,再想要隱瞞已經是不可能了。
經過幾個太醫聯合診斷之後是中風,這就讓所有人棘手了,中風一直以來都是老年人的頭號敵人,情況好的,或許依靠針灸藥劑能夠復原,情況不好的,或許……
太醫的話到此而止,後面是什麼意思,其實所有人都清楚,只是沒有人會把這話說出來而已。
因為躺在床榻之上的人是皇帝!
韓凌肆作為如今韓淵膝下唯一有資格繼承皇位的皇子,自然是寸步不離地守在旁邊。
就是昊王妃端木青這個時候也已經有人前去通知了。
在端木青還未到來的時候,就已經有人匆匆忙忙跑來稟告,押送韓凌翔和韓凌莫前往天牢的路上,遭遇到一群窮兇極惡的匪人,兩位皇子不幸遇難。
此言一出,引起了頗大的一陣騷動。
但是到底只是一陣騷動而已,只因為這裡頭的彎彎道道,但凡是個長了眼睛的人都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豈有此理,簡直反了,竟然感在長京行兇,立刻通知京畿衛,務必要將所有匪徒緝拿歸案!”韓凌肆當下沉聲下命令。
在場的官員忍不住震了一震,似乎直到他開口的這個時候,他們才算是真真切切地意識到,東離的天……變了!
韓凌肆一轉臉,就看到周虞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當下對著她便行了一個禮:“兒臣僭越,只是此時父皇臥病,一時情急,還是請母后定奪吧!”
周虞站在那裡看著他,這一句母后叫得毫不遲疑,她知道韓凌肆的意思。
好半晌才點了點頭,露出一貫的笑容:“你做得很好,就算是你父皇此時清醒著的,也必是會下這個命令的,非常時刻,勿要拘泥於禮節。”
韓凌肆神色一凜,恭恭敬敬地答了一聲“是”。
看來皇后都是支援昊王的了,想起方才在朝堂之上,有人的背後驚起一身冷汗。
原來,皇后從來都是站在昊王一邊的,再看那個穿著明黃色後服的女子,心裡又多了一份忌憚。
該是多麼縝密的心思,才會想到用這一招讓韓凌肆將位子坐穩?!
端木青到來的時候,基本上一切都安頓好了。
“兒臣拜見母后,父皇病重,兒臣來遲,還請母后降罪。”同韓凌肆一樣,對著周虞同樣的恭恭敬敬,讓人無從挑出毛病來。
“陛下驟然發病,無可預知,你不必自責,能夠過來侍疾已然是極有孝心,何必菲薄。”
這邊自然又是一番謙虛之詞。
郭侍中也在幾位大臣中間,此時上前一部開口道:“素聞昊王妃乃杏林高手,這一次陛下的症候難以預料,不如昊王妃一展所長,替陛下探查一二,若是有緣,於王妃手裡見好,也未可知。”
端木青想不到還有這麼一著,反應倒也不慢,連忙回答道:“郭侍中抬舉了,本宮的醫術實在淺薄,外頭的名聲只不過是恰好撞上了兩樁,民間誤傳罷了,實在是不敢妄自尊大。
父皇乃天龍之子,若是有個閃失,本宮可就真是萬死難辭其咎了。”
原本是想說死馬當做活馬醫的,但是一想到躺在那上頭的人是皇帝,郭侍中那說到了一半的話硬生生地又給嚥了回去。
倒是皇后笑著開口:“無妨,你只管看一看,然後跟眾位太醫商議一下,看看可有什麼不一樣的見解,俗語說,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說不定還真能發現點兒什麼呢!”
韓凌肆也在一旁幫腔:“你就上千看一看吧!也不必過分妄自菲薄,且看看能不能看出點兒什麼,不會有人計較你的學識。”
端木青這才屈膝朝皇后行了一禮,然後走近內室,跪在腳踏上替韓淵診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