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呼了一口氣,蕭梨月才感覺臉上的熱度一點點的散了去。
心下突然又惱起來了,這個陳芝筠好歹是個讀書人,難道不知道非禮勿動嗎?
倒是沒有想到他竟是個等徒浪子。
心裡咒罵了一會兒,又覺得人家好心好意地替自己繫好面紗,這樣想他似乎有些不對。
來來回回終究是暗自惱怒了一會兒,才將這件事情丟開了。
正要去替下一個病人擦身子的時候,才發現方才就去拿水的人還沒有回來。
心裡不由得有些惱了。
才踏出門檻,就看到陳芝筠站在不遠處冷著一張臉對著一個人。
雖然剛開始遇到他的時候,他確實脾氣不大好的樣子,可是對於臨水鎮的百姓,他向來是愛護有加的,從來未曾看到過對誰是這個臉色。
不由地感到狐疑,忍不住上前兩步,就聽到陳芝筠冷聲道:“我告訴你,你活到現在那是我讓你活的,但是你最好不要得寸進尺,再多要求,你就去死吧!”
蕭梨月嚇了一跳,從來沒有看到過陳志雲這樣子對一個人說話,而且臉上寫滿了厭惡。
再看那個人,卻是那個勝豐酒樓的老闆徐勝峰。
不過此時,也完全看不出來他曾經是個老闆了,一身髒汙的粗布衣裳,散亂的花白頭髮,老臉上也帶著些髒汙績子,只是眼睛裡充滿了渴望。
這樣的一個人,更讓蕭梨月不解了。
這些天的相處下來,雖然有時候覺得這個陳芝筠有些奇怪,但是他絕對是一個惜老憐貧,愛護百姓的好鎮長。
就因為這樣,她還萌生過回去跟祖父說,提拔這個人的想法。
“芝筠,是我錯了,你回來吧!那裡真的很危險!”
“我說過了,你不配叫我的名字!不許叫!”對於老人的哀求,陳芝筠一點兒心動的跡象都沒有,反而充滿了厭惡。
“芝……鎮長!我們鎮還有許多人,這些跟病人打交道的事情,並不需要你親力親為的,若是不小心感染了,可怎麼辦?”
陳芝筠冷笑一聲:“你以為誰都跟你這樣的怕死嗎?有沒有必要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好好保證你自己不死就是了。”
“芝……鎮長!我……”
“還不快滾?!我還有事兒!你最好有多遠就給我滾多遠,我不想看到你!”
說完再也不看那徐勝峰一眼,轉身就走,卻迎面碰上了蕭梨月。
“你太過分了!”蕭梨月秀眉蹙成一團,脆生生道,“你怎麼可以這麼跟一個老人說話呢?!”
陳芝筠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不關你事!”
這短短的一句話,讓蕭梨月滿腔的不滿頓時噎在了喉嚨裡。
“你……”
陳芝筠並沒有理會她,而是拎起不遠處的一桶水徑自走向屋內。
而那徐勝峰還老眼含淚的看著他的背影。
蕭梨月頓時心裡湧起一股惻隱:“老伯,你別理他,他……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