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此刻最想對秦玥說的話,也是我此刻最不願意說出的話。
最想是因為必須要說,最不願意是因為我怕聽到他們拒絕我。
“高老前輩應該是擔憂那些被灌入墓穴中的水銀滲入地底火山,從而將地底火山喚醒。”
顧一成是秦玥他們之中第一個開口說話的。
他並沒有接過我的話,而是說出了整件事的關鍵。
“不全是,如果水銀當真流入火山中,那麼水銀便會被火山的溫度而溶解,溶解成氣體的水銀會變為毒氣,現在我們不知道這風安的地底下到底有多少座墓冢,如果只是小墓群,那麼裡面所灌入的水銀應該不會太多,我們可以一一的去做引導或者修繕,如果是一些大型墓冢,它們一旦經受不住歲月的侵襲,那麼高老前輩的擔憂應該就會成真。”
聽到苟棠的分析,我不假思索的便向苟棠問道:“為什麼是那些大型墓冢。”
“大型墓冢一般都會設下機關,而催動機關是必須要有動力裝置的,通常情況下一座墓冢在地底坍塌後,便會在地底造成一次小規模的塌方,而許多有身份的古人通常會在自己的墓室裡設下一座類似千斤閘的機關,當機關被破壞,千斤閘便會自然落下,而千斤閘是阻擋水銀外洩的最後一道防線。”
“沒有了墓室這樣器皿盛裝水銀,千斤閘也自然失去了它的作用,一座大型墓冢裡所灌入的水銀我們是無法估量的,就拿你們之前進入的那座唐墓來說,你們出來後,那些灌入墓室裡的水銀流去了哪裡?”
“之前我們並不知道這風安下有火山,而且地下的地下也並不是實體,不然你們也不會看到那些魔鬼蛭蟲從地底深淵中爬出。我想,它們之所以能夠在千米之下生存便是因為地底火山為它們提供了可以生存的溫度。”
苟棠幾乎是用一口氣說完了這些話。
而我卻是句句都聽的心驚膽戰。
“還有你們遇到的那條大蟒,應該也是因為這地底火山的緣故,之前你們不是說過那,那位唐墓的主人在他的墓室裡設下了戰弩,而這些戰弩就是用來對付那些魔鬼蛭蟲的,從這件事中,我們可以得到一個結論,這種魔鬼蛭蟲,這位唐墓的主人在千年前就已經發現了。”
“還有,這一次我們或許會遇到許多不可預見的變數,就像高老前輩所說的,這礦井下儼然已經變成一個地下世界。”
我在苟棠的這句話裡聽到她用了一個詞,一個叫做我們的詞。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他們真的要參與進來嗎?
“張兵,我知道你不願意讓我們參與進來,但是你覺得我們會讓你一個人來面對嗎?你不可能置之風安不顧,我們也不可能讓你獨自一人面對,所以,你不需要心存愧疚,因為我們在千年前就是一家人。”
秦玥聲音輕輕的在我耳邊響起,聽到秦玥的這句話,我張了張嘴卻是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等到我們解了風安的危機,我們就結婚。”
秦玥在苟棠面前、在顧一成面前、在成叔、瘦子面前突然向我說出了一句我怎麼也沒有想到的話。
這說話風格確實是秦玥一貫的風格,但是她在這個時候說出?
“記得我之前和你說的那些嗎?天命之逆,逆在為偶,忤在為基,若想逆改天命,只有兩個同樣身纏命逆的人在一起才可達成,我們一路走來,你不止一次的豁出自己的性命來救我。”
秦玥的眼神是真誠的,是清澈的,而秦玥向我所說出的這句話幾乎就是在向我表白。
“你可以為我不顧性命,我也同樣可以為你,我們在一起不僅僅是因為相互的喜歡,還為了逆改天命,為我、為你、為了棠棠、顧一成、成叔,為了我們每一個被逆命纏身的人,我希望這種痛苦能夠在我們這一代畫上它的句號。”
秦玥的聲音落下了,在這一刻,我所能做的便是接受。
接受秦玥、接受每一個人的加入。
沒有給秦玥一個感動的擁抱,甚至沒有向秦玥說出一句海誓山盟的誓言。
出山,迴風安!
在賓館的大門前,我們和苟棠他們暫時告別。
他們回去是為了準備。
這一次我們都不知道在進入那個地下世界後會遇到什麼兇險,我們只知道我們將要大幹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