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嗷嚎大哭著一邊奮力的用雙手拉扯著自己的頭髮。
天黑了,這家沒有開燈的飯店被黑夜所吞噬,連同被黑夜吞噬的還有身在飯店裡的我們。
天黑了,這家飯店前除了我們停在外面的兩輛小卡之外,街道上便再也沒有一個行人。
昏暗的夜色,寂靜的街道,再加上這位正在飯店裡蹲在地上失聲痛哭的老闆。
這剛進牛山縣,我們雖然聽到了關於祟術的線索,但卻也撞見了一件令人悲痛的事兒。
輕輕的走到這位老闆的身前,我從風衣口袋裡掏出了一張手帕紙塞到了這位老闆正在撓頭的手裡。
也是因為我的這個動作,這位飯店老闆才把貼在膝蓋上的臉重新抬了起來。
藉著這昏暗的夜色,我看到這位老闆的眼睛都已經給哭紅了。
“逝者已逝,生者如斯,你看看我,我爸媽都死了我還不是好好的在活著,咱好好的活,地下的人兒才不會再為咱操心,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在我對這位老闆說出這句話後,便轉身走到了秦玥的身邊。
這安慰人,點到為止就好,不可過猛,也不可過輕,看這老闆也應該就三十五六歲的樣子,就讓他自己先一個人靜靜的想一會吧。
等我走到秦玥身邊的時候,我這才發現,秦玥他們的目光在這一刻全都聚焦在了我的身上。
“張兵,看不出來啊,你還挺會安慰人的。”
也是在顧一成這句不知道是誇讚我還是調侃我的聲音響起的同時,我看到這位蹲在地上的老闆重新從地上站了起來。
“你說的對,但我還是要和你們說,我這店裡可是出過好幾十條人命的,你們要不怕,我就去給你們做飯,你們要嫌膈應,就去換家飯店。”
老闆在和我們說這句話的時候,雖然眼眶還是溼潤的,但精神面兒明顯比剛才強多了。
“不嫌,就在你家吃。”
秦玥在重新落座的同時,也給老闆丟下了這句話。
等到這位老闆進入後廚,我們剩下的七個人也重新坐回了原位。
抽風機的聲音在後廚響起了,灶臺的燒火聲在也後廚響起了,隨著這兩種聲音一同響起的還有在案板上切切剁剁的聲音。
這位老闆炒菜的速度很快,沒過多久,一道道看著就很色香味俱全的硬菜便擺滿了這張八仙桌。
老闆在給我們端上一盆香噴噴的米飯後便一個人坐到了飯點的門口前。
燈開了,我們藉著這呈亮的燈光,這頓飯也是吃的很快。
而也是在我們吃完這一桌可口的飯菜後,這家八仙飯店的老闆重新回到了我們的視線中。
站在我們的八仙桌前,這位老闆用一種很難讓人琢磨的眼神正在看著我們每一個人。
看著我們卻不說話,這架勢,這眼神也很有點不想讓我們走的意思。
“你們是做什麼的?”
在我就快要忍不住去開口問這位老闆什麼意思的時候,老闆卻突然先開口了。
我們八個人中,沒有一個人去接這位老闆的話。
而這位老闆也在我們的沉默下再次向我們說道:“我看到你們車上的東西了,帶我去,我要給我娃和媳婦報仇。”
看到我們車上的東西了?什麼東西?
就在我正納悶的時候,這位老闆看著我們再次說了一句話:“我認識那鍁頭,就你們車後面露出的那個,俺知道那是洛陽鏟。”
“帶上你,你能做什麼?”
在飯店老闆向我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秦玥的聲音也在我們的沉默下突然的響起。
“我——我——我能和那些東西拼命。”
老闆回答秦玥的這句話幾乎是用一種大喊的方式喊出來的,而在這位老闆向我們喊出這句話後,我也能清楚的看到他眼裡的激動與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