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少君肩頭上,小蝸面色慘白,冷汗涔涔,連些微動一下都不敢,它甚至有一種感覺,眼前這個宮裝少女說不定連它的隱身都已經看破了。
——儘管理論上,除了陳少君,根本沒人能看破它的隱身。
此時氣氛簡直令人窒息,陳少君甚至能夠感覺到驕陽公主那毒辣的目光一遍又一遍的在自己身上掃視來回,得意洋洋。
陳少君可沒有忘記,之前在武殿眾目睽睽,自己可是把這位驕陽公主得罪死了,只是被武殿的規矩限制才沒有對自己動手,如今身處鬼族地界,再沒有任何規矩能夠限制得了這位大商公主,以她的性格,自己還不知道要受到怎樣的屈辱和折磨。
“小子,快跑,這瘋子要動手了。”
小蝸透過精神力在陳少君腦海中道。
眼前的驕陽公主,體內氣息盈動,右手食指上那枚綠色的空間戒指也光芒雪亮,這分明是動手的前兆。
更要命的是,驕陽公主體內那股壓迫性的氣息,簡直令人瘋狂。
就在驕陽公主動手前的剎那,陳少君眼中光芒閃動,突然開口了。
“公主恐怕誤會了。”
就在驕陽公主的目光中,陳少君緩緩的站起身來,直起了腰身。
逃已經來不及了,這麼近的距離,根本跑不掉,至於戰鬥……,陳少君的目光掠過驕陽公主身後那些氣息飽滿,有如風暴般的皇室供奉,立即將念頭打消的乾乾淨淨,這個時候動手只是自尋死路,現在只能是自救了。
“既然公主已經識破,那在下就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了,只是在下並非有意欺瞞,而只是出於對公主殿下的尊敬罷了。大千世界無奇不有,雖然我也不知道具體原因,但在下確實不受公主殿下的光冕影響,不過在下以為這應該只是一個巧合,既然之前就有人不受公主殿下的影響,那自然會有第二個,第三個,在下也只是其中之一罷了,至於公主所說的陳君,在下完全不知道是誰。”
說話的時候,陳少君落落大方,即使面對驕陽公主凜冽的目光也毫無懼意。
“哼,死到臨頭還敢狡辯。”
驕陽公主冷笑道,根本不相信。
“公主剛剛提到武殿,沒有意外,公主口中的陳君應該是武道弟子,但在下乃是儒道出身,從小熟讀詩書,文武殊途,和殿下口中的陳君完全不同,公主何以認定在下就是陳君?這應該是南轅北轍,完全風牛馬不相及的兩件事吧?”
陳少君淡淡道。
驕陽公主嘴唇一張,正要說話,下一刻很快反應過來,頓時神色一怔,說不出話來了。
不錯,眼前的少年確實有些古怪,而且一眼就被她瞧出了破綻,但是對方和陳君之間確實看起來截然不同,而且陳少君身上文氣湧動,顯然是純粹的文道弟子無疑。
“這——”
驕陽公主眉頭一蹙,頓時沉吟不語,陳少君的話絕非沒有道理,只是她有一種強烈的感覺,一切絕非像這小子說的這麼簡單。
“還有,公主殿下剛剛提到陳君,又說在下和那陳君極其相似,甚至誤認成一人,在下斗膽,敢問公主那個陳君到底何方人士?相貌如何?有何特徵?修為幾何?多大年紀?”
陳少君趁熱打鐵,接著問道。
“廢話,那個陳君自然是來自地方州府……”
“到底是哪個州府?”
“這本宮怎麼知道。那小子長得獐頭鼠目,面目可憎……”
“也就是說和在下完全不同。”
“臭小子,你哪來這麼多話,再插嘴本宮殺了你!那小子資質平庸,修為更是平平,連蟒皮境都不到……”
驕陽公主想也不想的說了一大堆,但是說到後來,看著對面陳少君笑吟吟的樣子,自己都說不下去了。
說到底,她其實對那個陳君一無所知,更重要的是,雖然不知道對面這小子的修為,但是黃泉河畔危險重重,僅僅蟒皮境的修為顯然不足以抵達這裡。
事實上不只是陳少君,四面八方所有關注這一幕的正邪武者眼神也漸漸變得異樣起來,儘管最開始的時候,驕陽公主說的還像是那麼回事,看起來像是宗派界最尋常的冤家路窄的尋仇戲碼,但是到了後來,驕陽公主越說越離譜。
就算傻子都能感覺的出來,兩者完全不可能是同一個人。
陳少君笑而不語,之前不知道驕陽公主是如何看出虛實的,他還真是慌了一把,既然知道原委,那應對起來就容易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