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霄賢重重點了點頭,慘白的臉色顯得無比凝重。
“當時我遇見自稱為宮裡老一輩的教養嬤嬤時,我也不信,可她拿出來了一件信物,先帝的龍騰暖玉步搖!”
這塊步搖是先帝最為喜愛的物件兒,無論什麼時候都戴在腰間。
能讓先帝忍痛割愛,把這塊步搖當作定情信物送出去,此人在先帝的心中所佔分量非同小可。
“為何是宮裡的教養嬤嬤,先帝不是在江南遇到的那女子麼?”
君墨淵不解問道。
“我當時也懷疑過,那人說,是先帝當年怕找不到那女子,特地留她在心愛女子身邊伺候,也好提前瞭解下宮中禮儀,等哪天派人接回宮受冊封之禮。”
“先帝還真是處處留情。”君墨淵冷哼一聲。
“知道這訊息,我哪裡還坐得住,暗地裡派人打探小皇子下落未果,本想再尋那教養嬤嬤過來問話,可到地方的時候,人已經懸樑自盡了。”
夏侯霄賢皺眉回道。
“確定是自盡?”君墨淵劍眉一挑,開口問道。
“現場門窗都完好無損,基本可以斷定是自戕,可我不明白,為什麼好端端的選擇自殺呢,若是找到了小皇子,她的身份地位不也能水漲船高嗎?”
“你不覺得這件事從頭到尾都很奇怪麼?”
君墨淵察覺到其中蹊蹺,深深的看了一眼夏侯霄賢。
“你好好想想,在什麼情況下碰到的人,既然有小皇子,那他孃親身在何處,為什麼讓一個教養嬤嬤來跟你接頭。”
“在柳縣,當時我帶隊照例巡邏,碰上被一夥黑衣人追殺的嬤嬤,好心出手救下後,才得知此事。”
“她受了大半輩子的秘密,為什麼會突然告訴了你,而後你又為什麼身邊忽然出現了叛徒,將你囚禁起來,恰恰遇上了外出送鏢的人,還是你曾經麾下計程車兵,並且還跟本王的王妃有了交集,最後訊息傳到了本王的耳朵裡。”
不得不說,君墨淵字字珠璣,句句說到重點上,聽的夏侯霄賢愣怔半天也沒反應過來。
細思極恐!
如果這一切的發生,皆是有意而為之,那幕後推手算的步步精準,不偏一分一毫。
“可……那真是先帝的物件兒,起初我不放心,還專門派人過來鑑定過,貨真價實。”
夏侯霄賢懵逼地說。
“既然是先帝當年離京巡查,身邊帶著的教養嬤嬤,定然不是閒雜人等,還能被派在先帝心愛女子身邊侍候,也絕非等閒之輩,所以這東西是真的,有什麼奇怪麼。”
君墨淵確實想的比一根筋的夏侯霄賢想得多,短短半刻鐘的時間,他已經將事情的大概理了個清楚。
夏侯霄賢歪著頭,摸著肩胛骨處的傷口,問,“阿淵,你覺得會是誰?”
“現在不好分辨,但能確定的是,確實有這麼一位流落民間的小皇子,而且目前來看,他孃親說不定已經去世,你想想,當初先帝離京巡視,身邊還帶著皇后和幾個嬪妃,難道這訊息不會傳到皇后或者其他人的耳朵裡麼,無論是誰知道的訊息,那女子最終都逃不過一個死,這也是為什麼女子最終選擇離開家鄉。”
君墨淵向來寡言少語,連夏侯霄賢都沒料到,他居然能一下子說這麼多話。
“你這麼看著本王是何意?”
“你是阿淵嗎?”
“……”君墨淵轉過輪椅,出了營帳。
看著男人無情的背影,夏侯霄賢這才晃過來神,“是,真是他。”
回到主帥營帳內的君墨淵,獨自坐在書案後,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王爺,該用晚膳了。”若風進來稟告道。
“嗯。”
君墨淵看了眼托盤上的飯菜,不知怎地頓時又沒了胃口。
若風留意到王爺眼中的一絲失落,知道王爺這是想念王妃做的飯菜了,可現在情況不允許,還是得委屈下傲嬌王爺“吃糠咽菜”。
“知道了,你下去吧。”君墨淵抬起頭,淡淡開口。
等營帳內只剩下他一人時,才慢騰騰地從衣襟間掏出迷你的小藥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