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就該看咱們這裡了。
打了這麼多年,也是時候做個了結了。
呂布寫下戰書,令人送往敵軍大營。
劉辯接到戰書,閱覽完畢,急召手下文武商議,他將呂布寫來的竹簡握在手中,與眾人說道:“眾卿,呂布下來戰書,約我等明日決戰,如何對敵?”
百官聽得這話,大多都心驚膽戰。
當初聲討呂布的諸方勢力,如今滅的滅,撤的撤,就只剩下他們這最後一股戰鬥力還在與呂布正面周旋。
沒了後顧之憂,呂布可以說是肆無忌憚。
雖說劉辯目前的兵力比呂布多出不少,可這只是眼下,而且他們士卒的裝備兵器,遠不如呂布軍的精良。要是再耗下去,等到張遼、馬超、徐榮、高順這些將領各自率領的隊伍前來匯合,不僅人數優勢沒了,還會陷入四面楚歌的絕境。
眾人緘默不語,忽有一人出列,拱手向天子說道:“陛下,呂布連斬我數員大將,士氣正旺。明日決戰,正好挫敗呂軍銳氣,陛下可嚴整隊伍,大展旌旗,以壯軍威。明日在兩軍陣前,老夫只需一席話語,管教呂布拱手而降,不戰自退……”
眾人視之,乃清河名望,崔公崔琰是也。
崔琰早年拜師鄭玄,輔佐過袁紹一段時日,後來被劉辯請出,乃當代名士,尤其是在冀州清河一帶,只要說起崔家,就沒有人不知道崔琰。
崔琰說得信心十足,彷彿勝券已然握在手中。
“崔公,呂布何等樣人,靠陣前數語,豈能退敵?”
曹操緊跟著站了出來,當場否了崔琰的提議。呂布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屠夫,手中染血千萬,要是動嘴皮子有用,那他們何必起大軍來和呂布打個你死我活。
“呵呵呵……”
崔琰輕捋白鬚,笑了一陣:“曹將軍不信,明日可在陣前觀戰,到時便可自見分曉。”
…………
嗚嗚~嗚嗚嗚~~
翌日,號角聲響。
雙方將士陳列沙場,旌旗飄動。
呂布騎坐赤菟,文稷扛戟站在側旁,左右是華雄、宋憲、曹性、馬忠等眾多將領依次排開,摩拳擦掌,戰意十足。
此時,敵軍的前方佇列向兩旁散開,一名頭戴儒冠,身穿藍色長衫的老者騎馬上前,只見他鬚髮皆白,有著股讀書人的濃郁儒雅。
他來到陣前,望向赤菟馬背上的威嚴男人,平靜問了聲:“來者可是,五原呂布?”
呂布並不識得崔琰,也騎馬上前幾步,回了聲:“正是。”
關、張之流的一流猛將他且不懼,更何況區區一老朽。
“久聞將軍大名,今日有幸相會。”崔琰念起開場白,拱手作了個揖。
結果呂布卻不鳥他,搞得他很是尷尬。
不管怎麼說,他好歹也是一方名士,就連陛下見了,也得以禮相待,偏偏呂布如此無禮!
豎子,全無教養!
崔琰心中怒罵,但他想起今日之重任,忍下這股不悅,繼續道來:“將軍自詡漢臣,如今,大漢天子就在汝之眼前,為何不下馬叩拜,反而要兵戈相向?”
呂布本不想多費唇舌,不過既然關乎漢家正統、天子名聲,有些話還是要講清楚,只聽得他朗聲說道:“在本將軍眼中,大漢天子只有一人,便是長安城裡的陛下,爾等蟊賊,也敢自稱天數?還是乖乖束手就擒為好!”
呂布橫眉斜挑,一雙蛟目裡雲翻浪湧,氣勢十足。崔琰周圍士卒嚇得攥緊兵器,死死盯著呂布,生怕他會突然殺來。
崔琰卻不畏懼,繼續道來:“自桓、靈以來,黃巾倡亂,天下紛爭。降至初平、建安之歲,董卓造逆,欺辱君上。時,盜賊蜂起,奸雄鷹揚,社稷有累卵之危,生靈有倒懸之急。吾之聖上,聰慧仁德,乃先帝遺詔所立,萬姓傾心,四方仰德。非以權勢取之,實乃天命所歸也。”
崔琰的這番話說的理所應當,聯軍中不少將領都跟著點起腦袋。不管崔琰這話真假與否,反正他們是信了。
“今將軍勇武、雄震四方,何乃強要逆天理、揹人情而行事?豈不聞古人曰:‘順天者昌,逆天者亡。’今我大軍帶甲百萬,良將千員。諒爾等腐草之螢光,如何比得上天心之皓月?將軍若倒戈卸甲,以禮來降,仍不失封侯之位。國安民樂,豈不美哉!”
崔琰強吹了一波己方實力,想引誘呂布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