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南領命而去。
隨後,袁尚在堂內坐了小會兒,與父親袁紹說了些話,也起身出了府門。
走出府外不遠,便有一名披著灰黑色斗篷,身形佝僂駝背的中年文士走來,他謙卑的跟在袁尚身旁,聲音裡帶著些許沙啞,小聲詢問:“公子,如何了?”
袁尚明白這話裡的意思,隨即點了點頭。
“恭喜公子除去了道路上的第一枚石子兒,只要再除掉田豐和審配,就再也沒人會出來反對公子了。”中年文士笑說起來,彷彿是在為袁尚感到高興。
“可是……他們畢竟都是追隨我父親多年的元老,我這樣做,會不會太無情了。”袁尚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兒,甚至還升起一縷愧疚。
袁尚不喜歡沮授、田豐等人,是因為他母親偷聽過袁紹與謀士之間的談話,田豐幾人不贊成立袁尚為嗣主,所以袁尚也懷恨在心。
此番他便是聽信了眼前之人的計策,才會去父親袁紹面前,揭發沮家南遷之事。
至於眼前的文士,自稱李需,說是聽聞袁尚英名,特意趕來投效,想輔佐他成就霸業。
袁尚起初見他相貌不揚,給人的感覺總透著股陰寒,便有不喜,結果在考校之後才發現,此人大有本事,於是奉為上賓。
他本想將其引薦給父親,然則此人卻如何也不肯去見袁紹。
袁尚便只好作罷。
“公子莫要心軟,自古成大事者,哪個不是心如鐵石,死幾個人算不得什麼。”中年文士微微抬頭,斗篷籠罩下的臉龐映上了幾許暖陽,可那雙猶如毒蛇的眼眸中,寒意更甚。
下午申時末刻,田豐黑著一張臉,怒氣衝衝的直闖州牧府邸。
守在府門外計程車卒見是田豐來了,對視一眼後,趕緊上前將其攔下,好言說著:“田別駕,主公今日身體抱恙,謝絕會客,您還是改日再來吧。”
田豐彷彿沒有聽見,依舊想往裡面闖去。
“給我讓開,我今天必須見到主公!”田豐滿臉怒容的瞪了兩人一眼,口中語氣尤為果決,沒有任何可以商量的餘地。
就在剛才,他聽說張南帶兵圍住了沮授府邸,將沮授一家子老小,連帶僕人婢女,通通殺絕,就連餵養的牲畜,也無一倖免。
若無袁紹命令,就算給張南一百個膽子,他都不敢下此殺手。
所以,田豐來找袁紹要個說法。
“田別駕,您就別為難我們兄弟了,咱們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守門士卒十分為難的說著,田豐的脾氣是出了名的剛烈,他們幾個可得罪不起。
“滾開!”
見士卒不肯讓路,田豐低喝一聲,當即動手推開了攔路計程車卒,直接往府內闖去。
此時的府堂裡,袁紹高坐當中,滿臉紅潤之色,哪有半點生病的模樣。
郭圖坐在下方,聽說袁紹派張南滅了沮家滿門,他後腳就來了州牧府,大誇袁紹慧眼如炬,英明神武,一通馬屁拍得袁紹那叫一個心情舒暢。
在袁紹麾下眾多謀士中,郭圖的智謀或許趕不上田豐、沮授等人,但要論逢迎討好,他卻最得袁紹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