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終究還是要說。
呂篆面向父親,緩緩跪下。
這個舉動,叫呂布不明所以,在他想來,這個時候的呂篆,不應該苦著一張臉才是。
良久之後,呂篆重新抬起了腦袋,看向父親:“有一件事,孩兒欺瞞了父親許久。今日,孩兒想告知父親。”
看到兒子如此鄭重的表態,呂布隱隱覺得有些不對,目光深邃道:“且說來聽聽。”
呂驍亦是頗為好奇的看向自己兄長,也想聽聽是何事情,讓他這個倍受外人好評的兄長,這般謹小慎微。
這一刻,呂篆腦海中天人交戰,他想了很多,但最後,還是決定如實以告。
“父親,孩兒之前欺騙了您。其實,戲叔父並沒有閉關,早在兩年前,他就已經仙逝於府中。”說出這話的時候,呂篆覺得,那塊一直堵在胸口的大石,終於挪了開來。
呂布怔楞了好久,以為是自己聽錯,恍惚的問了一聲:“你說什麼?”
“孩兒是說,戲叔父在兩年前就已經仙逝。”
呂篆重複了一遍。
此時,莫說呂布,連呂驍都長大了嘴巴,吃驚得說不出話來。
世人都說他這個呂府二公子憨傻得很,現在看來,他的這個親哥哥才是真正的作死啊!
“篆兒,你莫要與為父玩笑,這種玩笑也斷不能開!”呂布仍不相信,他直視起大兒子,連口吻都沉重了幾許。
此刻,他只希望兒子所說的種種,都只是一個玩笑罷了。
然則,現實往往很是殘酷。
呂篆的回答,擊碎了呂布所有的幻想:“孩兒沒有玩笑,總之,一切皆是孩兒過錯。”
聽得兒子的再次確認,這個從來沒被人打敗過的男人如遭重擊,身軀猛地向後踉蹌了一下,幾欲摔倒。
呂驍見狀,想要上前去扶。
呂布擺了擺手,直直看向跪在地上的兒子。
在此期間,呂布想過無數種可能,譬如兒子有謀逆之心,或者私下豢養了一大批黨羽,等等等等。
這些,他都可以接受。
但就是沒想過,會是這件事情。
此時呂布的臉上早已沒了父親的慈愛,他面沉如水,抑制著胸中不斷升騰咆哮的怒火,仍是不信的詢問起來:“之前不是說,有能醫好寒疾的高人麼?”
“是孩兒編的。”
“那……那些每月送達我軍帳的書信呢?”
“是孩兒仿的戲叔父手筆。”
“關中的調動後勤,校事署的情報偵查……”
“也是孩兒擅自所為。”
一個敢問,一個敢答。
時隔兩年的真相終於浮出水面。
呂布渾身發抖,眼中兇戾之色大起,看著這個平日裡最為自己所器重的長子,咬牙切齒:“你、你你,你可真是我的好兒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