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韋大吼呼應著其他士卒,同時也向後背的曹操輕道了一聲:“主公,抱緊了!”
說罷,典韋棄了左手的鐵戟,換上一面從呂軍士卒手中奪來的巨大盾牌。
他單手持盾,用另一隻手的鐵戟進行揮殺。
唔啊~!
吼嗚!
從典韋口中發出的巨大咆哮聲響徹這座城池,擋在前方的呂軍士卒儘管豁出性命,卻也擋不住這頭殊死而戰的猛獸步伐,不斷被揮動的鐵戟剿殺,就連一些頗具實力的老卒,也抵擋不住典韋的強猛一擊。
可謂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一路前行,竟真的被典韋殺至南城門下。
不過此時的曹軍將士,早已覆沒殆盡,唯一活下的,也就僅剩典韋、曹操、與陳五麻七四人。
典韋將曹操從背上放下,好在一路殺來,刀光劍影,並未傷著主公。
面對洶湧追來的呂軍士卒,典韋四人徹底被堵死在了城下的門洞之中。
儘管身軀已經疲乏不堪,典韋仍舊選擇了隻身擋在外頭,現在的四人中,也就他還有一戰之力。
火光陰影下的面龐看不清表情,典韋背對曹操,頭也不回,衝身後的陳五麻七道了一聲:“這裡有我頂著,你二人速去將城門開啟,送主公出城!”
曙光近在咫尺。
只要開啟城門,便能逃出生天。
殺!
眼見曹操幾人窮途末路,呂軍將士心中欣喜,自是不會放過這最後撈取功勳的時機,齊聲呼吼,一股腦兒的向城門口湧去。
遠處,與馬忠匯合的魏越望向城門這邊,隱隱有些擔憂:“馬將軍,曹操已至南城門下,似乎有逃脫的可能。”
今夜的局可謂天衣無縫,要是這樣還讓曹操逃脫,他們今後可就真沒臉去面見主公。
“魏老弟勿憂,這閘門乃是沉鐵所鑄,重兩千三百斤,豈是這區區兩三殘兵敗將可拔之?”大好局勢之下,馬忠對此表現得很有自信。
魏越看著手中折斷的纓梨槍,回想起方才與典韋的對陣,仍舊有些心有餘悸,與馬忠說道:“馬將軍,在未擒得曹操之前,一切皆不可大意。方才我與典韋交手,那廝蠻力驚人,甚至差點將我殺死,此人力量之盛,未必沒有可能將城門抬起。”
聽得魏越提醒,馬忠心頭一沉,此刻他忽地想起往日主公常說的,為將者當不驕不躁、虛懷若谷,如今局勢大好,他反而忘了這些。
念及此處,馬忠語氣不由急了幾分,同魏越道上一聲:“走,咱們也過去看看!”
城門洞下,呂軍將士的屍首堆積,鮮血肆流,染紅了城牆腳下。可縱使如此,也擋不住那些想要立功士卒的前赴後繼。
他們瘋狂撲向曹軍,也不管自己是否能敵那惡漢,只擔心自己稍慢一點,功勞便會被他人搶去。只要能夠取下其中一人的頭顱,就足以讓他們吃穿不愁。
更遑說是主公的心腹之敵,曹操。
巨大的盾牌頂在前頭,鋼鐵所鑄的盾身捱了成百上千刀,早已傷痕累累,擋在前方的典韋不知疲倦的揮動著手中鐵戟,上半身從頭頂至腰間,血水粘稠,就像是從血池裡浸泡過一般,赤紅得不像人樣。
他守在洞門前,擊殺著一個又一個想要逾越雷池之人。
有著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
可他終究不是神靈,鮮血覆蓋的衣甲之下,皮開肉綻的傷口不計其數,就連持握鐵戟的右臂,也在不經意的開始顫抖其實。
只是典韋不停的處在與呂軍廝殺狀態,外人難以發覺罷了。
“開啟了沒有!”
典韋大聲喝問,面對呂軍輪流不息的廝殺,他已經快要支撐不住。
“典將軍,這大門實在太沉,我二人根本扳抬不起!”
陳五大聲回答,饒是他和麻七使出了吃奶力氣,這閘門也仍舊是紋絲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