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推演下來,陳宮額上驚出些許冷汗。
“這不可能!”
逄紀矢口否認,濁河水流湍急,波浪洶湧,平日裡渡河都需格外謹慎,如此規模的一支隊伍,根本不可能在一時半會兒間就能渡過濁河。
這麼長的時間,怎麼可能不被眼線發現!
“元圖啊,你忘了現在是什麼季節了嗎?”陳宮提醒一聲。
聽得這句話後,逄紀忽地就怔楞在了原地,表情愕然,他居然忽略瞭如此關鍵的一點。
往日裡過河的確很難,可現在是寒冬臘月,濁河的表面已經結了厚厚的冰層,別說行人踩踏,就是戰馬都能在上面進行奔跑。
若是麴義選擇在晚上渡河,根本難以發現。
看樣子,是敵非友啊!
陳宮微嘆一聲,怪不得曹昂敢如此破釜沉舟,原來是請了幫手。
板上釘釘的勝利,似乎出現了一絲絲的偏差。
好在發現及時,不至於淪落到最壞的局面。
關於麴義的情報,校事署收集到的資料較少。
只知道他早年避難於西涼,後來重回河北時,就成為冀州牧韓馥的部將。
後來,不知什麼原因,麴義背叛了韓馥,並與袁紹達成了同盟。在袁紹成功入主冀州後,麴義又成了袁紹麾下大將,地位與顏良、文丑無二。
當年的界橋之戰,麴義在救援袁紹的同時,擊敗了風頭正盛的遼東之狼公孫瓚,促使袁紹與公孫瓚之間有了和談的可能。
據校事署給出的情報,袁紹此刻正統帥著大軍,在冀州北境與公孫瓚打得不可開交,沒想到他居然還是派了人來給曹軍撐場。
由此可見,袁紹與曹操之間的情誼,還是頗為深厚。
陳宮與逄紀等人籌謀起應對方案,領了命令還未離去的黃忠拱手抱拳:“軍師勿慮,只需叫前方兒郎多支撐片刻,待我取了那麴義首級,便立馬回軍,突擊曹昂所在的中軍帥旗!”
黃忠眼神明朗,輕撫下頜長鬚,一副十拿九穩的神態。
“黃將軍,麴義不是尋常之輩,你確定能有把握?”
陳宮有些猶豫,不知為何,在他心裡,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太對頭,像是算漏了什麼一般,可又說不出來是哪裡出了問題。
見陳宮似是不太相信自個兒,黃忠心裡略微有些不喜,哼哧一聲:“老夫追隨主公十餘載,手下染血過的將領無數,區區河北小兒,吾還不放在眼中。”
根據斥候所報的訊息,麴義此行大概有五六千人的兵馬,多為步卒,騎軍寥寥只有兩三百騎。
黃忠今日所率盡是騎卒,也有三千餘人,倘若正面對上,幾乎是碾壓性的絕對優勢。
陳宮思慮再三,黃忠又是多年的老將,應該不會出現差池,遂點頭答應下來:“好,既然黃將軍願往,那我便在此靜候你的佳音。”
得到陳宮首肯,黃忠騎著戰馬來到張開的右翼,同騎卒們大聲吼道:“眾將士,在破曹軍之前,且隨老夫先去宰了這幫河北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