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他當初大意,根本沒有多想,只覺得雙方合作,弘農王救出來之後,不可能留在洛陽。所以理所應當的會交由自己帶走,哪想到會是眼下的這個局面。
竹籃打水,一場空。
好說歹說,呂布就是不肯交人,毛玠不由慍惱起來:“堂堂鎮北將軍,行事說話如此狡詐,難道就不怕天下人恥笑麼?”
呂布放下手中茶杯,語氣嗤夷:“本將軍已經履行承諾救出了弘農王,你帶不走他,只能怪你自個兒沒本事,怨不得旁人。”
聽到這話,毛玠差點氣得吐出兩升血來,沒想到讀了那麼多的古書典籍,如今居然被一個武夫給耍得團團轉。但他又奈何不了呂布,只能忍下這口怨氣,咬牙切齒的道了聲:“告辭!”
說完,拂袖而去。
年末的最後一天,鵝毛般的大雪鋪滿了洛陽城內的房屋瓦頂,還有城中街道。
皇宮裡,六歲的天子坐在崇德殿前的門檻上,望著外邊白茫茫的大雪,怔怔發呆。
弘農王劉辯據說患了寒疾,在北宮的一處宮殿裡養病。董卓得知後,完全沒有放在心上,也沒有派太醫前去診治,劉辯於他而言,已經是枚無關緊要的棄子,就讓他自生自滅好了。
呂家的庭院兒中,響起了叮叮玲玲的清脆聲音。
小鈴鐺在院子裡堆了很多雪人,曹性就在那兒逗她,“小鈴鐺,這個是誰啊?”
小鈴鐺直起身偏頭看了一眼,十分篤定的說著:“這個是戲伯伯。”
“噗~”
戲策嘴裡的茶水當即噴了出去,黃忠等人亦是忍俊不禁。
“哈哈哈,沒毛病。”曹性大笑起來,眼前的雪人瘦不拉幾,和戲策還真有那麼幾分神似。
“什麼事情笑得這般高興?”
呂布左手抱著呂篆,右手抱著呂驍,從遠處走了出來。
懷裡的兩個小傢伙正鬧騰的厲害,兩兄弟呆在一起,不出半個時辰,就能動起手來。二兒子呂驍仗著力氣,常常把老大呂篆打得哇哇的嚎啕大哭。
呂布為此教育過很多次,然則小傢伙年幼,根本聽不懂呂布說的這些道理。
曹性將方才的事情同呂布說了,呂布看到那雪人之後,又看了看戲策,哈哈大笑起來。
啪!
只見一道白色物體飛過,渾圓的雪球砸在了曹性臉上,綻放開來。
曹性吃痛的叫了一聲,拍去臉上雪漬,看到那個行兇之徒後,從地上搓起一團白雪,怒色吼道:“驢草的戲策,你小子別跑!”
啪!
曹性前腳邁出,又一個雪球砸在了他的後腦勺上。郭嘉抬了抬手中的雪球,面龐上的挑釁之意不言而喻。
“好小子,聯手是吧!”
曹性嘀咕之後,直接扯開嗓子喊了起來,“華雄,馬忠,抄傢伙!乾死這兩個窮酸書生!”
雙方你扔我躲,打著打著,受到無妄之災的宋憲黃忠等人也都加入了進來。
“先集火宋憲,這傢伙力氣大,砸人賊疼!”
“誰他孃的在砸我,老子要跟你單挑!”
“集火,集火!”
中平四年的最後一天,呂府的院子裡,嬉笑怒罵聲此起彼伏。呂布麾下的一群大老爺們兒,在院子裡奔跑來回的打著雪仗,玩兒得不亦樂乎。
呂布抱著兩兒子,站在臺階上看著,嘴角露出笑意。
(第三卷,漢王朝的餘暉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