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幻想過無數次的再見情景,卻沒想到會來得這般突然。
心中情緒萬千,似有千言萬語想說,卻又好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全都卡在了喉嚨。
那一瞬間,如似過了尤為漫長的世紀。
“衛夫人,您好。”
終究,戲策開了口,略顯瘦削的面龐儘量露出笑容。儘管這個笑容在外人看來,是那般生硬。
蔡琰愕然,硬生停下了想要上前的步子,滿心的歡喜,霎時落空,雀躍的神采漸漸暗淡下去,繼而恢復如初。
戲策的話如似一盆冷水,將她潑了個透心涼,從頭頂涼到腳底。
她福了福身子,向戲策回禮。
無言。
緘默許久,戲策打斷空氣中的寂靜,平靜的問著:“來長安多久了?”
“快兩三月了吧。”
蔡琰輕聲回道,得知父親身陷牢獄,作為女兒,她自是要來搭救。然則這幾月的時間裡,夫君衛寧(仲道)四處打點,各處通融,也都是無濟於事。
那些個受了賄賂的官員得知是要救蔡邕,紛紛搖頭。蔡邕痛哭國賊董卓,縱使老爺子名望極高,他們也同樣是愛莫能助。
他們告訴衛寧,要救蔡邕,或許只有一個人能行。
那就是當今的大司馬,呂布。
只要呂布肯點頭,這件事情就不算難辦。
蔡琰不是沒想過去求呂布,然則每天去往呂府登門拜訪之人數不勝數,就算日日候著,都未必能夠見上一面。
而且,父親的事情,已是迫在眉睫。
她的時間,只剩下三天不到。
“你的兄長呢?”戲策問道,要不是當初這位刻薄尖酸的兄長從中使絆,或許他和蔡琰早已共結連理。
聽得此話,蔡琰嘆息的微微搖頭。
父親落難之後,兄長唯恐受到波及,帶著他那一家子逃難江淮,至今杳無音信。
可憐蔡邕一世英名,竟然養出了這麼個豬狗不如的東西。
戲策不禁有些感慨。
“好了,不提妾身之事了。”
正所謂家醜不可外揚,蔡琰整理下心情,儘量用輕鬆的語氣問向戲策:“你呢,是否已經入仕?”
“勉勉強強吧,混了個軍師祭酒。”戲策有些無所謂的說著。
蔡琰聽到戲策口吻,以為他是想要自暴自棄,貼心安慰起來:“公子別灰心,軍師祭酒是差了些,但以君之學識,總會有出頭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