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任刺史張懿死在鮮卑人的手裡,身為皇室宗親的劉焉就上奏皇帝,請求改刺史為州牧,總攬地方行政軍事權宜。
當時雖被天子否了,但這個建議卻讓不少人,起了心思。
“如何得知,不重要。重要的是,舅哥覺得我方才所說,可行否?”呂布望向嚴禮,等待著他的答覆。
事關嚴家未來,茲事體大,嚴禮一時半會兒也拿不定主意。
老爺子不出聲,朝嚴禮招手道:“老大,你過來。”
呂布見狀,識趣的站起身來,揉了揉腦袋,笑著對老爺子以及兩位舅哥說著:“這桂花釀的酒勁兒太強,容我出去透透風。”
臉上在笑,心中卻有些委屈。
終究是外來的女婿,比不得兒。
某處苑內,趴在假山石頭上的小鈴鐺見到老爹走來,邁著小腳朝著呂布撲撲跑來。
見到女兒,呂布陰鬱的心情總會飄散遠去,繼而升起暖暖的陽光。
蹲下身,將小傢伙抱在懷中,周圍的一切,還是那麼熟悉。
院落中央的古樹,依舊盛開燦爛,粉色的葉瓣掛滿枝頭;大樹底下的涼亭,四角飛卷,亭內不沾一絲灰塵;苑牆下的花草,生機盎然。
回想起第一次來這苑落,純屬是因為喝多了酒,誤打誤撞。
呂布嘴角微微勾起,帶有一絲溫暖和煦的笑意,也不管小傢伙愛不愛聽,指向那邊樹底的亭子,緩緩回憶起了初次相遇的情景。
“第一次見你孃親的時候哇,她就站在那個涼亭裡,梳著飛仙髻,一襲淡紫留仙裙,亭亭玉立,跟個仙女兒似得,看得我啊,哈喇子都流了一地,哈哈哈……”
“那個時候,你孃親手裡也抱了個小不點,當時我還以為是你呢!”
“你孃親是大家閨秀,你老爹我呢,是個武夫粗人,按理說八竿子都打不著的身份關係,結果不僅成親拜堂,如今還生下你這麼個可愛兮兮的小傢伙……”
一切的一切,都仿如昨日。
呂布在那越說越起勁,站在身旁的嚴薇可沒呂布這麼厚的臉皮,聽到那些往事,秀美的臉龐不禁升起一抹微羞,略帶責備的嬌嗔了一聲:“這些羞臊的事情也拿出來說,可別教壞了女兒。”
呂布聞言,便不再言語,輕輕的握著妻子小手,抬頭望向那棵古樹。
歲月靜好。
如果那天呂布沒來嚴府,或者沒有喝醉,亦或是沒有錯進這間小苑……
冥冥之中,有緣,也有分。
…………
在苑落裡閒呆了小會兒後,呂布見天色尚早,準備去城外走走,說是要去‘還願’。
心思細密的嚴薇哪會猜不到丈夫的想法,抱著小鈴鐺,也隨之一同出了城去。
郡城南邊的小道上,摻著泥沙河石的馬路有些硌腳,小傢伙沒走多遠,就走不動了。
呂布便將女兒抱起,放在脖子上騎著,雙手握住她的小腳,一路往前走著。
走了小半柱香的功夫,前邊的路旁顯現出一塊丈餘高的大石,形狀怪異。
這塊石頭名為‘三生’,據說將自己和喜歡人的名字寫在上面,兩人就能夠舉案齊眉,攜手共老。
在三生石處,呂布駐足停留。
數年的風吹雨打,使得石頭上密密麻麻的姓氏名字,許多已經辨認不出,可呂布還是一眼就找到了那兩個他親手用石子刻上,緊挨在一起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