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起來的時候,褲腿上沾了許多的露水。
兩人繼續趕路,未走多久,天邊的雲霞散開。
金光燦燦,大好豔陽天。
隨著時間推移,路上行人漸漸多了起來。看他們的打扮穿著,不用問就知道,肯定是去左谷參加今晚的祭天禮。
呂布不想過早的暴露自己,一路上也沒主動搭腔,只是跟陳衛自顧走著。別的先不想,等晚上混進去再說。
可惜天不遂人願,呂布走著走著,就看見旁邊一名相貌猥瑣的羌族男人走了過來,主動搭腔:“厄無嘞麼嚕咪。”
猝不及防的一句話,讓呂布腳下步子為之停頓。
從這名男人的語氣和態度來看,想來應該是問好一類的話語,呂布儘量微笑著對他點了點頭,以示回應。
見呂布報以微笑,羌族男人臉上也露出笑容,隨口來了句:“厄烏尼格日木吶?”
還來?
呂布這回是真沒轍了,前面還能靠猜,這下就算猜到了,他也沒辦法回。鮮卑語他倒是能順口就來,至於這羌語嘛,他真是一點兒沒學。
不是說東羌人已被漢化,小孩兒都會講漢語了嗎?怎麼還說這古老的羌族語言?
呂布臉色發愁,如果他答不出來,很有可能會被眼前的羌人察覺,這個祭天禮原則上是不准許漢人參加。
他本著和平談判的心思而來,可不想這麼快就和羌人鬧僵。
見到呂布在那絞盡腦汁,陳衛懷著顆為主上分憂的心情,主動上前,勾著羌人肩膀,語氣裡透著一股濃濃的羊肉串兒味:“哦吼,亞克西,泥組撒起捏?喔悶祭天記!”
陳衛出來解圍,呂布捏了把冷汗,心中給這名親衛統領一個大大的好評。雖說他也聽不懂陳衛在說些什麼,但看他說得那般流利,想來應該也是羌族的語言吧。
然而呂布不知道的是,陳衛的這番話,也直接把羌人給整懵了。他也不曉得陳衛再說些什麼,但又不想表現出自個兒的無知,就又說了起來:“厄烏基拉嘎吶。”
“哈了麥斯都似求。”陳衛也不甘示弱的回應起來。
“厄烏基拉咪烏吶?”
“噢吼誒,臺歹來!”
…………
兩人流利的交談起來,很快就勾肩搭背在了一起,像一對親密無間的兄弟,有說有笑。
反正呂布是聽不懂,就由著兩人走在前面。
陳衛在前面走了小會兒,那羌人臉上依舊笑著,口中壓低了聲音,一針見血:“兄弟,你是漢人吧?”
這一回,他用的是漢家語言。
陳衛微微一愣,嘴上鐵定咬死不承認:“不懂就別瞎說,我這是西北老邊的西種羌語,你沒聽說過很正常。”
早些年,他給一支西域商隊當過隨行護衛,學得了一些西域的語言,如今正好用來濫竽充數。反正羌人種族繁多,鬼知道有沒有這個西種羌。
“兄弟你就別胡扯了,我在北地郡呆了這麼多年,從沒聽過你這種調調的羌語。”羌人搖頭否定,臉上笑容卻是不減,他悄悄環顧了四周,再度壓低聲音,神秘兮兮的說道:“我知道你們是來幹啥的,別怕,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