廝殺仍在繼續,馳騁的戰馬在河谷之內往來奔騰,踐踏著地面沉積的屍首而過。馬背上雙方士卒揮動兵器,奮力咬牙同各自的敵人拼殺,看著落馬的屍首,眼中沒有丁點兒憐憫。
戰爭的殘酷從來都是如此,強者生,弱者死。
來時的路口已被羌人徹底封死,僅憑這千餘人馬,根本不可能在短時間破圍而出。
看清局勢的呂布只好勒馬轉頭,帶著身後將士另尋出路。
幾番衝奔下來,出口沒能找到不說,還折去了兩百餘騎。
“將軍,沒別的路了。咱們跟這幫羌賊幹吧,大不了一死!”滿臉糊著血水的姜冏拍馬追至呂布身旁,懇請下令。這樣無腦的到處亂跑,被羌人攆著屁股打,真的令他感到很是憋屈。
呂布側頭看了姜冏一眼,目光篤然,“你們是我帶出來的,自然也該由我把你們全都帶出去。我就不信這偌大的山谷之中,只有來時的那一個出口。”
說著,呂布又喊了一聲:“陳衛。”
“將軍,有何吩咐。”緊隨而上的陳衛悶聲應道。
“你速帶五十名狼騎弟兄去後方壓陣,讓其他計程車卒跟緊我,不要再被叛軍衝散了。”呂布迅速下發命令,手中畫戟也不忘收割著前來擋路的羌人騎卒。
“喏!”
陳衛應了一聲,領著五十騎出列,待到後方跟隨的自家騎卒衝過時,再尾隨跟上。
呂布比誰都清楚,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找到新的出路。否則,除了投降,他們之中沒有一個人可以活著離開這裡。
以千人之力硬撼這數萬叛軍,固然勇氣可嘉,但結果只會是死路一條。
擒賊擒王的套路以前倒是用過不少,然則從起初到現在,呂布根本就沒發現這股叛軍的統帥大將身在何處。
“二哥。”呂布捂了捂背上的漢家旗,往後低聲輕喚。
除了周圍的交戰廝殺,再沒有任何回答。
“二哥。”
呂布加大聲量,又喊了聲,眼中透著濃濃擔憂,語氣也比方才急促了許多。嚴義依舊沒有答覆,這令他心頭那股不好的預感愈發強烈起來。
得快點兒離開這裡才行!
話是這麼說,可如身處在這茫茫叛軍的圍困之中,連方向都很難摸清,又該往何處逃離。
胯下赤菟的衝擊速度漸漸變緩,背上坐著兩個敦實沉重的成年男人,外加嚴義身上還套著重甲。屢次來回奔波,就算是赤菟這樣的神駒,也有些吃不消了。
“菟兄,我知道你很累,可眼下不是懈怠的時候,再堅持一會兒,好嗎?”
呂布揮舞著畫戟,胸膛的喘息起伏急劇,他背上伏著嚴義,動作靈活受到極大限制。以前能夠一兩合就解決掉的對手,現在打個五六合都未必能夠取其性命。
赤菟像是聽懂了呂布的鼓舞,振奮起精神,甩動兩下馬脖,打了個響鼻,再度往前發起衝擊。
“滾開!”
接著赤菟的衝勁,呂布口中暴喝,手裡畫戟刺、挑、劈、砍,使出渾身解數,將迎面而來的叛軍騎卒,接連挑下馬背,
順著河流往上游奔突,前方矗立高聳的兩山之間,有道肉眼可見的縫隙。
這說明什麼?
很有可能就是新的出口!
呂布心中一喜,手上動作再次狠厲起來,率著身後士卒就往那邊突去。